陳木涼抬眼望向了韓羽奕離去的方向,聳了聳肩說道。
“棲凰洲的小公主?”
一劍疑惑地問道:“她為何要救我父皇?再者,棲凰洲不是不進不出嗎?怎的會在這裡看到他們的小公主?”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在漠知洲深林裡見過她而已。”
陳木涼搖頭表示不知道。
“傳聞這小公主被寵愛得緊,是個百裡挑一的人兒。如今看來,確實在武藝修為上有一定的造詣。”
王驍若有所思地說道。
“可惜,既沒能抓住七碎那小子,還讓溫夫人白白賠了性命。這幾條人命,我老頭就算是死了也要殺了他報仇!”
關東老頭遺憾地看著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的溫夫人,滿是內疚之意。
不遠處,陳木涼看到了溫北寒疾速奔來的身影。
只見溫北寒踉蹌地走到了溫夫人面前,顫抖著唇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最終,他只是“咚——”地一聲跪在了溫夫人面前,哭著喊了聲“娘……”。
陳木涼內疚不已,亦在旁邊跪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溫夫人……對不起……”
溫北寒很難受,他長跪不起,任由眼淚往下流。
他失魂落魄了很久,才緩了緩語氣說道:“不怪你,這是我孃的選擇,她大概很希望你沒事。”
“罷了。”
陳木涼只能惶恐地點頭,長嘆一句:“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不需要安慰了……我想帶我母親回江南了……”
溫北寒緊緊抱著溫夫人,眼裡皆是悲涼之意。
“我送你回去。”
贏雪臨緩步走來,輕聲道了一句。
溫北寒卻搖了搖頭道了一句:“不必了。其實我都清楚,母親就算沒有替木涼擋下這一記,也是時日無多了。”
“那日夜裡,母親說了些夢話,我知道了你給她服下的是十宗丸。”
溫北寒悵然笑了笑道了一句:“雪臨,你也不必內疚,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了。我也不需要人陪我回去。”
“當辦完了母親的喪事,我一定找七碎,殺他個痛快。”
溫北寒的語氣裡皆是仇恨之意,他近乎心碎地說道。
贏雪臨的眼裡亦於此時抹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似有慌亂掠過。
她將目光掠向了別處,輕道了一聲:“也行。”
溫北寒將溫夫人抱起,滿目蕭然地道了一句:“各位,溫某先行一步。等溫某處理完了後事,再出溫府之時,有緣再聚。”
說罷,他將目光落在了陳木涼身上,語氣緩和地說道:“你是母親用了生命保下來的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陳木涼叩謝溫夫人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今生無以為報!”
陳木涼忍住了淚,深深一磕磕在了地面。
長跪不起。
溫北寒輕聲道了一句:“木涼,我走了。保重。”
陳木涼點頭,鼻子一酸,亦輕道了一句:“山高路遠,珍重。”
溫北寒輕嘆一聲,想再說什麼,但也沒再說出口。
他與贏雪臨擦肩而過之時,贏雪臨轉頭看向了他,一雙皓眸裡皆是不忍之意。
天,微微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