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沒有當年的月麒麟,恐怕月舞洲早是一片人間地獄了。所以啊,供奉月麒麟,一直是月舞洲無上的榮耀。”
七舞自豪地介紹著,順手指向了月舞殿正中央的一座女神像說道:“想當年,還是這位天女腳踏月麒麟救了月舞洲呢……但是奇怪的是,卻無人知曉她的名字,甚至連她最後的蹤影都不曾尋到。只有人記得她的模樣,刻下了她的雕像,這才有所紀念。”
陳木涼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位面容清素衣著樸素無比的女子形象。
她一腳踏在月麒麟背上,一腳呈飛天之姿,似乎肩膀上還有個什麼生物,卻看不太清。
但那雕塑給陳木涼的感覺卻不知為何那般熟悉,尤其那雙年代已久的眉目之間,竟隱隱傳神,令陳木涼不由得停下多看了幾眼。
直到李傾喊了她一聲“陳木涼,皇上在等我們。走啦——”,她才緩過了神來。
她忙道了一句“來了,來了”才撤回了目光急急忙忙地朝著月舞殿內走去。
剛一入月舞殿,陳木涼便聽到了一聲極為響亮又厚重的呼嚕聲,像是從月舞殿的後殿傳來,似猛獸睡著了的聲響,如雷打一般節奏一聲蓋過了一聲。
陳木涼尷尬一笑,戳了戳李傾的後背,低聲問了一句:“這月麒麟打呼起來這般嚇人的嗎?怎麼還養在正殿後面?這還怎麼上朝?”
“月麒麟乃是聖物,當然不能養在別處。再說了,月舞洲的皇帝老頭也是個性情中人,這反倒是隨了他的性子。也就無妨了。”
李傾亦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他剛說完便聽得大殿之上一個同樣響亮的呼嚕聲打了起來,一聲一聲的,也不遜色。
只不過,這一聽便是人在打呼。
陳木涼順著呼嚕聲望去,卻見一個大肚子凸現在了龍案之上,隨著打呼聲不斷起起伏伏,甚是滑稽。
“那……該不會就是月舞洲的皇上吧……”
陳木涼忍住笑意,不由得踮起腳想看個究竟。
七舞見有外人在場自己的父皇還這般地隨意,便覺有些尷尬了。
她拎著裙子幾步上了臺階,毫不客氣地拎起了熟睡的七碎的耳朵,大吼一聲:“父皇————!!!都什麼時辰了,你還在這兒打呼!!!成天只知道睡覺!!!”
“咳咳咳——”
陳木涼聽得七碎咳了幾聲,然後翻了個身咕囔了句“別吵你父皇……困著呢……”,隨之又是一聲聲的呼嚕聲傳來。
惹得陳木涼終於唇角一陣猛烈的抽搐。
——看來,這個月舞洲的洲主還真是愛睡覺啊……
七舞見喊不醒他,一下子急了,對著他的耳朵便是一陣狂吼——“父皇!!!李傾哥哥來問你借月麒麟來了!!!你要是不醒,我可就做主給他帶走了???”
“什麼???什麼人???這般大膽!!!還想借月麒麟?!沒門兒——拖下去,扔出去。”
七碎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揉著惺忪的眼睛,隨口答了一句。
“是李傾哥哥——你一直要追著認的乾兒子!!!”
七舞的聲音差點掀翻了整個月舞殿的屋頂,說完了她在一旁大口地喘著氣,朝天翻了個白眼。
七碎這才醒了過來,睜開了雙眼搖晃著粗壯的身子瞪大了小小的眼睛瞧了一眼臺階下的李傾。
他仔細地看了好幾眼,才猛地一拍大腿,滿臉的肉都笑成了花,連連高興地一搖一晃地從臺階上走了下來,然後一巴掌拍在了李傾的肩膀上,樂呵呵地道了一句:“哎呀呀——是我乾兒子來了!來來來,坐坐坐!”
七碎拉著李傾就要他坐下,李傾卻忙躬身一禮道了一句:“李傾見過七碎皇叔。實不相瞞,李傾這次前來,是想問七碎皇叔借一下月麒麟。”
“怎麼要借月麒麟?你應該知道,這月麒麟不是我肯借,它就肯跟你走啊……”
七碎皺了皺眉頭,捋著白鬍須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