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梅寒裳靠近,梅羽清和梅羽蘭對視了一眼,隨即梅羽蘭就對梅羽清使了個眼色。
梅羽清立刻會意,揚起聲音道:“哎喲,這不是大姐麼!”
梅寒裳臉色淡淡地看向她:“原來是三妹。”
梅羽清心生慍怒。
往日裡,梅寒裳瞧見她們都是低著頭躲著走,今日迎面而來也就罷了,竟然還不卑不亢的叫她“三妹”。
嘖,就這土包子,有什麼資格以姐姐自居!
她揚眉一笑,上下打量梅寒裳:“大姐,你今日可好?”
梅寒裳沒回答,靜靜看著她。
梅羽清從來不是什麼好鳥,說這話絕對不是真的關心她,估計有什麼下文吧。
果然,就聽梅羽清接著說:“妹妹那有上好的創傷藥,你要是需要的話,回頭妹妹就讓丫鬟給你送過去。”
梅寒裳淡淡道:“謝謝,不過我用不著,你留著自己用吧。”
她怎會不知道梅羽清話裡的意思?只不過是懶得理這種小人。
梅羽清本來頗為得意,想著自己這話說出來,就算梅寒裳不羞愧,也得慍怒,只要她有任何表現,她就能抓住這點做文章。
可她沒想到,自己打出去的拳頭竟然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沒有激起任何的反彈。
淡淡一句話,眼神中還帶著不屑!
梅羽清如何受到了這個?
她本是庶出,在家中的小姐中就自覺低人一等,自卑不已。
也就是從這個鄉下來的大小姐那,她才能找到點自信。
每每被梅羽霓和梅羽蘭看不起的時候,她就會想,自己就算再如何不行,也比這個大小姐強!
嫡出又如何,還不是鄉野村姑上不了檯面,她這嫡出的,還不如她這庶出的像個小姐!
然而今日,她竟然被這個村姑給鄙視了!
這讓她如何能忍!
眼見著梅寒裳就要從她身前走過,她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大姐,聽說昨晚家法的藤條都被請了,你又何必硬撐?”
今兒個早起,她屋裡的丫鬟就來稟報,說在祠堂當值的同鄉告訴她,昨晚大小姐的丫鬟去請了家法。
那孩童胳膊粗的藤條抽下去便是皮開肉綻,虧得她皮糙肉厚,還能下床。
梅寒裳微微一笑,掙脫她的手:“三妹,聽訊息還是聽全比較好,不然只會顯得自己無知。”
被說“無知”,梅羽清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的,強辯道:“我從沒見誰受了家法不傷的!”
“那倒是的,那麼粗的藤條,一藤條下去,嘖嘖!不過——”梅寒裳睨梅羽清一眼,“誰說家法請了就一定會用的?”
“怎麼可能!明明你都——”
梅羽清脫口而出,話說一半忽然停住。
她眼珠子一轉,故意笑道:“也是,大姐連婚都敢退,又怎麼會怕爹爹的家法呢?”
這個訊息是她今日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從梅羽蘭那裡聽說的。
說是昨日的君恩宴,梅寒裳之所以那麼早回來,就是因為退了婚,沒臉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