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會,一個幽靜的小院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小院的門虛掩著,她推門而入,喚了一聲,沒人應。
梅寒裳心中暗喜,想著估計是宮中廢棄的什麼屋子,對丫鬟歡兒道:“我進去休息會,你在外面守著,若是有人來了,就叫我。”
歡兒疑惑地盯著她瞧:“小姐,您怎麼滿頭是汗,是哪裡不舒服嗎?”
梅寒裳冷睨她一眼道:“讓你守著就守著,那麼多話做什麼。”
歡兒不敢再說,委屈地站在門口。
梅寒裳不再理她,徑直往裡面走去。
她找了間裡屋,看見裡面有張床,床上的被褥和四周的陳設全都乾乾淨淨,似乎不像沒人住的樣子。
這時候,她感覺身體一陣發熱,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落下門栓,就徑直坐到床邊去。
坐下之後,她將一直縮在袖子裡的左手伸了出來。
只見她手心裡攥著個小簪子,簪子的尖頭上竟浸了一層紅紅的血漬,而她雪白的手腕上,有一片細細的血點,看來是她攥著簪子使勁扎的。
梅寒裳重重吐出一口氣來,歪在床頭,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好像被煮開了似的,在身體裡翻滾奔流,引起一片無法忍耐的燥.熱。
該死的!剛剛穿越過來,就中了那種藥!
原主梅寒裳之前在水榭裡確實是主動對著夏灼言脫衣服投懷送抱了,不過,不是她不知廉恥,而是她中了那種藥,完全沒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了。
那種藥之前暫時被冰涼的河水壓制了作用,起初她醒過來的時候還不覺得,但在跟夏言灼言語交鋒的時候,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只得悄悄從髮間拔了根短簪使勁扎自己手腕上的穴位,這才堅持到跟夏言灼退了婚。
而她急著告退出來,也是因為這個藥效快要控制不住了!
本以為能快點出宮,想法找個醫館,誰知道中途又被耽擱。
現在她有點忍不住了,可怎麼辦?
正發愁呢,輕微的拉門聲響起,屏風後面轉出來一個男子。
男子身量頗高,隨意地披著一件白色紗袍,領口略敞,嶙峋的胸骨清晰可見。
他長髮披散在肩後,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剛出浴,滴著水珠的發漆黑水亮,與他白得幾乎病態的面板形成強烈對比。
梅寒裳怔了下,目光移到他的臉上。
那張臉俊美無雙,飛起的丹鳳眼,挺直的鼻樑,略略翹起的唇角,五官精緻得仿若工筆細細畫描過,秀美得連女子都要汗顏。
那個剎那,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瞧見的是個女子,但那身量,又分明是個男子。
男子瞧見她顯然也很驚詫,後退一步,帶著警惕地沉聲問:“你是誰?”
聲音低低醇醇的,彷彿大提琴的聲音。
梅寒裳心跳漏了一拍,隨即渾身血液都奔騰起來,身體瞬間變得滾燙!
反應過來是藥效正在失控,她猛的揚起手中的短簪,重重一下紮在自己的胳膊上。
劇烈的疼痛換來暫時的清明,她連忙轉身就要出去。
誰知男子卻快步追上來,一把捏住她的肩膀:“你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