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裳垂目:“太后娘娘記得不錯,小女當初確實非常中意三殿下。”
梅家大小姐痴戀三殿下,這在京城的貴族圈也不是什麼秘密,她索性就認了:
“只是,當時小女並不知道三殿下與我二妹已私定終身。現如今知道了,小女如何能做那奪人所愛的壞人呢?所以小女懇請太后娘娘,收回指婚懿旨!”
圍觀眾人譁然。
私定終身乃大忌,對女子名聲大大不好。
果然,太后聽到此話臉色便沉了:“言兒,你與梅家二小姐私定終身了?”
夏灼言急道:“皇奶奶,您別聽這女子胡說八道,她不知廉恥,還要瞎攀扯,唯恐天下不亂。”
“三殿下酒醉認錯人的時候,親口對小女所說,如何不認?”
“你胡說八道!”
“當時您喚我羽霓,將信物荷包捂在心口,重之又重。之後您便拉扯小女的衣衫,說絕不會辜負小女。”
她說完,太后就對身邊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會意,走過去將夏灼言腰間配的荷包扯下來仔細打量,點頭道:“是梅二小姐的繡工,她這雙面繡京城有名,無人能出其右。”
“便是送個荷包也不能說明什麼吧!”夏灼言急著維護心上人。
嬤嬤將荷包翻過來,裡面朝外,看見上面圖案臉色微變。
原來這雙面繡裡外圖案不同,外面是荷花,裡面的圖案竟是交頸的鴛鴦!栩栩如生,纏綿之意不言而喻。
太后將那荷包扔在夏灼言腳邊:“這怎麼說?”
太后最不喜女子輕浮,梅羽霓此舉顯然踩了她的雷區。
夏灼言吶吶無言,心裡只是疑惑,這荷包確是梅羽霓送他的,但這事十分隱秘,梅寒裳怎會知道?
見夏灼言無言以對,太后沉聲道:“言兒,你父皇素來看重你,你切不可因為一個‘色’字,自毀前程!你是皇子,日後封王,妻子便是王妃,王妃得有王妃的出身。”
“皇奶奶,羽霓好歹也是振國公府的二小姐!”夏灼言連忙道。
“她這二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該很清楚的吧!”
夏灼言不說話了。
十五年前當今皇上剛登基不久,北王叛亂,來勢洶洶,皇上只好遷都往南。誰知在路上,遭遇北王叛軍伏擊,皇帝和太后被衝散。
振國公夫人以身懷六甲之身,替太后擋了一刀,落入河中,後在農家生下梅寒裳,卻因兵荒馬亂導致了孩子的錯抱。
真正的振國公嫡女梅寒裳落入農家成為農女喜兒,長到十五歲的時候才認回來。
而梅羽霓便是那與梅寒裳抱錯的農家女孩。
本來梅寒裳被認回,梅羽霓就要回農村去,只不過,那家因為一場大瘟疫死得只剩了梅羽霓親生母親劉氏一人,孤苦伶仃。
振國公夫妻捨不得這養了十五年的女兒,便將她留下認作了個乾女兒,排行第二,並且將她的親生母親安置在了京城。
雖說這梅羽霓還是梅家的二小姐,但到底血脈不純,名不正言不順了。
貴族最講血統,這梅羽霓想嫁高門也不是不可,只不過想做正妻,只怕是難上加上了。
太后見夏灼言怏怏神色,正色道:“她是決計做不了大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安慰梅寒裳:“你不用怕,本宮為你撐腰,言兒不敢退婚。”
梅寒裳卻對太后緩緩搖頭:“請太后娘娘恕罪,現如今是小女任性,不想再跟三殿下攀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