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坑底,南枳一再回過頭,在身後巍峨的大山面前,顯得她多麼渺小 ,作為一個人 ,多麼的微不足道。
感慨過後,她更想知道,回去的時候得爬多久,才能重新徵服這座大山。
觀察著大家的狀態,也就她和圖南腿止不住的顫抖,邵行空還是一臉熱情好客的樣子,尚嶼川更是全程沒有抱怨,緊跟著邵行空的步子,下來以後,還能悠閒的賞著樹。
明明是個老人家,怎麼體力還那麼好。
最後歸根於,一定是他有錢,保養的好。
尚嶼川卻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喚著:“枳一,過來看看。”
“怎麼了?”南枳一踉蹌著走了過去,一顆枯死的樹,還沒砍掉,留在原地。
樹枝完全乾枯,都能當柴燒了,樹根底下還有些不明的物體,像是藥材一類的東西。
想來,就是木絎的人想的其中一個法子。
“這樹不像是死於自然變化,”尚嶼川折下一段乾枯的枝幹,上面還有一個沒能綻開的骨朵,證明不久之前,這樹還是生機勃勃的。
瞬間,它的生命就被吸走,變得乾枯,葉子也都掉光了。
雙眼盯著那骨朵兒,南枳一納悶著:“不是自然變化?難道還有什麼秘術或者妖物,能瞬間將它的靈氣都給吸走,就像普依齊的蛾子一樣?”
世間大多的妖物型別都相似,靈物以自然靈氣為食,妖物都是靠搶奪別的東西擁有的靈氣為食,比如人。
但是,搶樹的靈氣,還真是……前所未聞。
“此事詭異,還需慢慢查,先進村子吧,再不走,那傻子臉都快笑抽了。”尚嶼川一把拿過南枳一的包,替她分擔著。
剎那間,南枳一還有幾分感動。
那臉快笑抽的邵行空樂呵的帶著他們走在石板路上,“各位我回來了,師傅,我回來了!”
聲音洪亮,加上山谷的迴音,他的話響徹在整個村子裡。
剛剛進村,一嬸子手拿著一把蔥擇著,嘴裡唸叨:“行空回來了啊,後面幾位是什麼人,來旅遊的?
那得上我家來吃飯,我家都是自己種的菜,菜地就在隔壁,現場吃現場摘,老新鮮了。”
“孃,他們不是遊客是金絎和土絎的人,來找師傅有要事兒的,他們是貴客。”邵行空語氣裡是無奈和懇求。
“金絎土絎?”女人甩了甩蔥子上帶著的水,“沒聽過,不過既然是貴客,那就帶他們過去,好好招呼啊,別讓貴客覺得我們沒有待客之道不懂人情。”
“好勒,謝謝孃。”一瞬間就像是得了解脫,邵行空帶著身後的三人加快腳步離開了。
見走遠了,邵行空才解釋著:“她不是壞人,只是想多招攬幾個客人去她家吃飯而已,過橋對面就是我師傅家了,我帶你們去見他。”
撫摸著路邊像是上了些年頭的黃葛樹,就連它都未能倖免於難,變成了乾枯的木頭。
沒有了生命流動的痕跡。
要不是還有居住在這裡的人們,倒真是會覺得,這裡就是個死亡之地,生命到了這裡就會消失一樣。
“師傅,你的徒兒回來了,我還把其他的人都帶回來了!”
未進屋,先吶喊,聲音要比他先到。
便是邵行空的習慣,他們也都瞭解,見怪不怪了。
屋裡的白鬍子老頭,抽著老式的水煙,面前放著一隻碗,從上面的茶垢就能看出,人家老爺子用這碗喝茶時間挺久了。
吐了一口煙,自然的舉著老式菸斗,寵溺的看著進屋的邵行空:“行空回來了,怎麼樣此行?”
“我去的時候,金絎的枳一前輩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我就幫了一點小忙。
如今火絎已經無恙了,只是他們現在忙著重建休整,所以火絎的人我沒能請來,但我請來了土絎和金絎的人。”
興奮的打算介紹他們,卻發現他們還在門口站著,“快進來,師傅這三位就是去幫助火絎的五絎同僚,金絎的南枳一尚嶼川,土絎的圖南。”
凹陷下去的目光,依舊深邃,從他們身上掃過,老人才慈祥的笑著:“歡迎各位,我是木絎現在的絎主,也是村長,大家都叫我邵阿公,你們也這麼叫就行了。”
南枳一看見他,就想起了自家老爺子,都是一樣的老狐狸,卻對待小輩寬容:“客氣了前輩,一路上過來已經看見很多枯死的樹木,木絎現在還沒有找到解決之法嗎?”
據邵行空所言,他離開的時候,木絎就已經在想法子了,那麼久都過去了,法子還沒找到?
提起來,邵阿公就止不住嘆氣:“木絎所有能用的法子都用了,依舊治不好那些樹,我們也曾經嘗試過搬去其他地方,可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跟我們一樣。
木絎到哪裡,哪裡的樹木就會枯死,找了那麼久,我們還是沒找出端倪來,才想著找五絎其他人幫忙,樹,可是我木絎的根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