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荀蕤、沈勁和卞誕等人在江北駐紮重兵,開荒屯田,吸引了許多南逃的流民就在江北停留了下來,導致南渡的流民越來越少,但是因為京口互市的存在,貿易的興隆導致許多人望風而來,故此人口急劇增加。
不過,城內人口雖多,也偶爾有吵鬧爭執事件,但整體治安還是不錯,沒有出現亂象,也沒有惡霸癟三之流在大街上晃盪。
司馬珂跟王曦兩人,在人群之中緩緩的穿行,司馬珂雙眼之中盡是滿街的繁華之色,而跟在司馬珂背後的王曦,則眼中只有司馬珂的背影,再無其他景象。
她痴痴的望著司馬珂的背影,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愛戀和傷感。
十八歲這個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半個剩女了,到了恨嫁的年紀了,可是她的歸宿卻依舊沒有著落。
王曦其實也知道,司馬珂和紀笙認識在前,秣陵紀氏門第雖不及琅琊王氏,但是也是江東士族的頂流,所以司馬珂的正妻必然是紀笙。
其實,對於王曦來說,就算做妾,她也願意。只是,琅琊王氏的嫡女,是不允許做妾的……
就這樣,王曦滿腹心事重重的跟在司馬珂的身後,時而望著司馬珂的背影,滿臉的痴迷,時而暗自垂憐,眼中無盡的憂傷。
司馬珂帶著她一路穿行,終於來到了一條相對較為安靜而寬敞的巷子裡,走到了一家珠寶鋪之前。
珠寶鋪的面積很大,三間鋪面相連,門口極其寬敞且乾淨,適合停放牛車,又有幾棵大樹,正好可以繫馬。
店鋪的門口,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幾個鎏金大字:“扶南珠寶鋪”。
司馬珂翻身下了馬,門口的夥計見來者極其不凡,趕快迎了上來,接過司馬珂的馬韁,幫他系在門口的樹上。王曦雖然不知道司馬珂為何要在此地停留,也只得跟著下了馬,將韁繩遞給了夥計。
司馬珂在那夥計殷勤的招呼之下,大步走入了店鋪,王曦則緊隨而入。
店內的掌櫃的,是個扶南人,生得矮小而精悍,正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跟幾名士族子弟在兜售珠寶。
這家珠寶鋪,正是扶南的鎮南將軍範會所開。扶南人的珠寶、玳瑁、琥珀等奢侈品,在東晉受到了廣大士族的好評,故此範會索性在此開了家珠寶鋪,兜售各種奢侈品。
“諸位請看,此顆寶珠,大如鴿蛋,璀璨如日月之輝,可不是尋常的珠蚌所產。此明珠來自五百尺下的海底,為蚌王所產。蚌王百歲才開始產珠,又百年才結此一珠能得此珠者,必然鴻運當頭……”
那掌櫃一張油嘴正將自家的商品吹上了天,正說得幾名士族的子弟心花怒放,卻突然閉住了嘴巴,眼中露出極其驚詫之色。
幾個士族子弟正聽得起勁,見那掌櫃突然閉嘴不言,紛紛急聲道:“掌櫃的,為何突然不講了?”
那掌櫃的沒有理他們幾個,而是急匆匆的奔了過來,朝司馬珂深深一拜:“小民參見西陽王殿下,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乃死罪!”
眾士族子弟,這才反應過來,一見到司馬珂的姿容,頓時明白了過來,急忙也向前行禮。
司馬珂朝幾人拱了拱手以還禮,隨後對那掌櫃的說道:“諸位不必多禮,孤今日來,亦是欲購珠寶。”
那掌櫃的一拍大腿,諂媚的笑道:“殿下何須親自駕臨,只需遣人告知一聲,小的便送到府上去了。殿下今既已光臨,便先隨小的前往後堂之中,飲盞茶湯,屆時小的再奉上珠寶不遲,必不讓殿下失望。”
司馬珂笑笑,便隨著那掌櫃的進入了後堂之中。
這珠寶鋪的後堂,倒也極其講究,各種傢俬一應俱全。那掌櫃的待得司馬珂和王曦坐定之後,奉上茶湯果子之後,這才諂媚的笑問道:“不知殿下,要買何類珠寶?”
司馬珂笑笑道:“可有上好的玉鐲子或翡翠鐲子?”
那掌櫃的一愣,然後望了一下王曦,頓時恍然大悟,連聲說有。
王曦聽他問玉鐲,不禁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因為男人戴玉器,一般是佩戴玉佩,因為玉佩走急了會叮噹作響,就是提醒男人行事要穩重,不要慌里慌張。
而女人則手上戴鐲子,顯得典雅莊重,溫柔大方,並時刻提醒自己的一言一行,保持優雅的儀態。
不過王曦一下便想到了紀笙,頓時低下了頭去。
很顯然,司馬珂這是給紀笙買的玉鐲子,只是為何偏偏要帶她一起來?
難道是,為了讓自己死心?
王曦心中的傷感愈發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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