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了王室六軍,司馬珂又下令對參與平叛的將士予以獎賞。
“虎賁軍,殊死奮戰,護衛式乾殿,乃此戰首功,每人賞三千錢;天策軍參與平叛者每人賞千錢,未參戰者,每人賞五百錢;羽林騎,各賞千錢;凡中央軍,各按人頭數,每人撥錢一百,這幾日多備肉食,改善將士伙食。”
有功就得有賞,才能激勵士氣,下次再有戰,眾將士才會奮不顧身,口號固然要喊,實惠更要有。有錢賞,有肉吃,便是時下當兵者的追求之一。
尤其是天策軍,遠離故土,除了身邊的袍澤,再無親人,每天又要面對繁重的訓練,不給點甜頭嚐嚐,長久下去,必然會產生反感。
五百比輪錢,夠他們出去找個檔次不是那麼高的地方,海吃胡喝好十天半個月了。甚至,還可以找個檔次不高的妓館,風流快活幾次……
“喏!”
眾將見司馬珂如此為將士著想,都大為感動,紛紛應諾。
相對趙胤來說,賈寧、路永和匡術三人的家產就要相對少得多。因為其都是流民帥出身,起家較晚,主要收入靠喝兵血及俸祿,三人加起來也不過兩億多的家產。
但是對於司馬珂來說,這已經是一筆巨資了。
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司馬珂有了這筆鉅額財富,就可以對天策軍和羽林騎等兵馬打造精良裝備了。
精良的裝備,再加上嚴格和有效的訓練,必然能將中央軍打造成一隻強兵,與郗鑑和庾亮抗衡。
他深深的明白,他既然接手了中央軍,便是將自己推向了風尖浪口。無論是郗鑑,還是庾亮,都不會任自己這麼一路發展下去,遲早會有一戰。
尤其是庾亮,一直想將他除之而後快,但是因為他之前的實力並不足以讓庾亮忌憚,最多隻是讓庾亮感覺心裡不爽而已,所以庾亮也就沒有大動干戈。如今自己手握重兵,庾亮必然將之前對準王導的矛頭,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小皇帝司馬衍說話都不頂用,唯有靠自己的實力說話。
………………
建康宮,天牢。
哐當~
沉重的鐵門被開啟,大牢裡的人紛紛抬起頭來,向那過道的盡頭望去。
賈寧斜躺在稻草上,打著飽嗝,不知從哪裡找到一根小竹籤,正悠閒的剔著牙,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賈寧,今日的酒菜可還滿意?”
號房外傳來一聲吆喝,賈寧一驚,見得是幾個牢頭,急忙賠笑道:“滿意,滿意!”
一名牢頭哼了一聲道:“潘樓的爐焙雞,左將軍府上的一品翡翠豆芽、蓬萊白玉豆腐及瑤池玉液瓊漿,很多朝中大員都未能得一嘗,反被你這賊子嚐了,自然不錯。”
賈寧一聽此話,神態愈發恭謹了:“左將軍大恩大德吶,對我等有罪之人都如此關照,賈某就算是死也甘心了。”
領頭的那牢頭笑了,笑得很開心:“既然如此,那便請賈大人上路吧!”
賈寧臉上的諂笑瞬間凝結住了,嘴巴張得大大的足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哈哈哈~
對面的牢房傳來一陣大笑聲:“賈寧,老子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痴心妄想,司馬珂小兒心狠手辣,不會放過你,你偏就不信,如今還不是要陪老子一起上路?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必將滅了司馬珂狗賊滿門!”
對面的牢房裡,一人披頭散髮,全身鐐銬,一身襤褸,冷冷的站了起來,正是趙胤。
賈寧終於反應過來了,猛地衝到房的柵門前,拼命的搖動著柵門,嘶聲大吼:“趙胤這狗賊才是叛亂主謀,我是被他脅迫的,為何要斬我,我要見左將軍!”
那牢頭冷聲說道:“趙胤首惡,故斬其頭懸於建康宮南門,示眾一月,你乃從兇,只需砍頭,不需示眾!”
賈寧頓時傻眼了。當年跟著蘇峻叛亂,燒了大半個建康宮,還囚禁了天子,他最後降了王導,非但沒被追究罪責,反而被重用。這次跟著趙胤叛亂,基本沒造成什麼損失,而且也提前投降了,居然還是躲不過砍頭的命運。
這左將軍司馬珂,實在太狠了!
不管賈寧哭喊也好,掙扎也好,終究是無濟於事,跟著趙胤被強行扭押了出去,送上早已在外等候的囚車。
倒是趙胤這廝,一路高聲大笑,喊著什麼“二十年後,斬殺司馬珂全家”云云,張狂得很。
………………
左將軍要在南籬門附近的長幹裡附近,在萬民之前親斬叛賊,這個訊息很快就傳遍建康城的大街小巷。
郊外,一個老漢挽起褲腿正準備下地去收雹突。
“老頭子!老頭子!”剛剛下地就聽到老太婆焦急而激動的呼叫,抬起頭來看到老太婆慌慌張張的向他跑來。
“啥?咱家的水牛下崽了?”老漢一看她這架勢不禁喜形於色。
“下什麼下,還早著呢。聽城裡人說左將軍要在城外監斬叛賊,大家都去城裡看了,一起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