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之內鐘鼓齊鳴,聲音傳遍建康城每一個角落裡。
整個建康城震動。
平常只有晨鐘暮鼓,鐘鼓齊鳴,那必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百姓紛紛奔上街頭,四處打聽,整個大街上都是亂哄哄的,如同後世地震來了一般。到處都是人聲鼎沸,議論紛紛,畢竟看熱鬧是千百年來百姓的共性。
“今夜宵禁,嚴禁出門,違令者斬!”
然而,他們剛剛上街沒多久,便見得一隊隊身著甲冑的軍士,腰懸長刀,手上舉著長鞭,高聲吆喝著,將眾百姓往房內趕,以上不聽話的,上前就是噼裡啪啦的一頓鞭笞,打得眾百姓紛紛逃竄,躲回房內。
長水營和步兵營的將士全部出動,成隊成隊的全身披掛的步卒和騎兵,在大街上來回巡邏,看到大街上有人,先吆喝勸誡,再不聽就是一頓猛抽。
很快,吃瓜群眾們便知道今晚這瓜是不給吃的,紛紛退回房內,畢竟沒必要冒著鞭笞來吃瓜。但是也有些實在好奇心太強的,立在門口張望著,卻除了巡邏的宿衛軍,什麼都沒看到,只能憑空猜測。
“必定是有哪隻軍馬造反了!”有人悻悻的猜測道。
有的家裡人多,吃瓜者多的,關起門來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莫非是元瑾公子造反?必定是了,造反成功他就是天子了。”
“胡說,元瑾公子那麼俊,豈會造反?說不定是琅琊王氏造反了,王家造反又不是第一次。”
“我猜是元瑾公子和王家打起來了。”
…………
樂遊苑,天策軍校場,無數個火把已點燃,雖然已是傍晚時分,卻將整個校場照亮得如同白晝。
甲衣如雪,刀矛如林,五千天策軍甲兵陣列如山,肅然而立,齊齊望向點將臺。
司馬珂頭戴武弁大冠,身著防矢甲,手按秋霜長劍,大步登上點將臺,見得荀蕤、李顏和紀敏諸將早已在等候多時,卞誕也緊隨司馬珂之後,登上點將臺,和荀蕤等人一併立在司馬珂身後。
當司馬珂走上點將臺時,五千多雙眼睛齊刷刷的定格在司馬珂的身上,整齊而肅然,如同望著他們的神。
這些天策軍,都是昔日趙軍之中投誠的漢人,他們親耳聽說了這個十五歲的少年,以一己之力斬殺羯人奉若神明的十八飛騎和秦公石韜,也親眼看到了司馬珂率三百精騎突襲了羯人的兩千精騎,一箭射殺了樂平公石苞,後面更是親歷了那場司馬珂以五千破兩萬的不可思議的大勝,再加上懸在建康宮東門的石邃的頭顱,使得這群軍漢以失敗者的身份對司馬珂產生了如同魔鬼一般的敬畏。
但是,此刻司馬珂成了他們的統領,便不再是魔鬼,而是戰無不勝的神!
更何況,接連三四個月來,司馬珂每日都親臨樂遊苑,指導眾將士的訓練,慰問他們的衣食住行,事無鉅細盡皆過問,心思極其縝密,令眾軍漢身同感受,有一種家的感覺,更是心存感激。畢竟,在這個年代,就算是那些軍戶的地位,都不如平民,更不用說他們這些降卒了,司馬珂以宗室的身份能對他們如此,便是莫大的榮幸。
當司馬珂出現在點將臺上的前沿時,臺下的天策軍紛紛歡呼了起來,一個個高舉著兵器,高聲呼喊著司馬珂。
“君侯!”
“君侯!”
“君侯!”
司馬珂也被臺下的將士們的情緒所感染,刷的拔劍而出,直刺蒼穹,臺下的呼嘯聲頓時停頓了下來,五千將士一片寂靜無聲。
司馬珂大笑,高聲喊道:“今日乃天策軍首戰,諸位可敢隨我一戰?”
“戰!”
“戰!”
“戰!”
臺下的喊聲再次呼嘯而起,氣壯山河。眾天策軍一連兩個月的魔鬼訓練,早就迫不及待的想一展身手,如今覓得機會,更是求戰心切。
司馬珂滿意的點了點頭,長劍一壓,臺下原本如同大海呼嘯般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悄然無聲。
接下來,司馬珂開始發號施令,軍司馬紀敏,領兩千步卒為先登勁卒,負責攻城;長史荀蕤,領一千弓弩手,為紀敏掩護;主簿李顏,領兩千兵馬跟在司馬珂身邊隨時聽令,策應紀敏;督護卞誕,坐鎮樂遊苑大營,護衛天子,以防生變。
遣兵調將完畢之後,司馬珂跨上西極馬,手中長劍一舉:“殺往宮城,勤王救駕!”
身後大纛一舞,隨著驚天動地般的呼應聲,五千兵馬跟在司馬珂的身後,浩浩蕩蕩的殺往建康宮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