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放在桌角的手緊了緊,心驀地沉了幾許悶聲道:“我聽不懂。”
她也不想懂。
程安推開他,想讓他的氣息離自遠一些,不要總是擾亂她的情緒。也看中那扇沒有人把守的門,她最好能一個箭步衝過去拉開門離開這個地方。
只可惜她剛有這個意思任景西就已經看透了她,下一秒便攔過她的腰微微一用力便將她抱到了辦公桌上坐好。
雙手按在她身側逼身前來,將她完完全全囚在這小小的空間,一仰頭就能碰到他的距離。
“安安,不要裝傻。”他的聲音細膩蠱惑,如千絲一般纏繞包裹著她,與她不斷逼近。
褐色的雙瞳深邃如暗藏雄獅,危險卻又讓她四肢麻痺無法動彈。
“任景西,你離我遠點。”程安往後仰著想要和他拉開距離,拔正自己的心緒,可任景西偏不如她所願,一點點的踏入她的領域。
她移開目光不想再與他對視,可不經意間一個相片落入了她的眼。
她頓時感到四肢彷彿浸在寒冰裡,無盡的寒意從四周漫延將她一點一寸的籠罩住吞噬掉。
她微微的喘息著咬著唇盯著那個相框,抬手拿到面前。
看著相框裡巧笑嫣然的自己和站在身側沉穩難得笑意的任景西,勾了勾嘴角,輕蔑又不屑。
“你把這張照片放在這裡,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她的聲音輕輕的卻帶著無比沉重的份量砸在任景西的心窩上。
他的身子僵住,看見程安的眼裡蓄起淚水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心口像是被揪了起來壓抑到難以呼吸。
程安永遠記得那一天,尤其是畢業典禮後的那個晚上。
她拿著相框轉了轉纖細的手指掀開相框的背面,取出照片手指一點點的在上面滑過:“你既然那麼嫌棄我,當初又為什麼要帶我回任家呢?”
眼淚無聲砸下,碩大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紛紛落在相片上,彷彿是五年前的自己在哭泣。
那一天她本來很開心的,她終於畢業了,終於朝著任景西又近了一步。
她記得看到任景西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種無法比擬的喜悅。他把花遞到她手中,眼裡難得溫柔,用他寬厚的手掌揉著她的發頂溫和親暱。
“恭喜我們安安畢業了。”
程安記得那一天的所有,更記得讓她認清現實的晚上。
她輕輕閉上眼,指尖掠過邊緣悄無聲息的在任景西的面前將照片撕開。
撕碎的聲音在此刻顯的無比清楚,可卻沒有一絲的停頓,從容不迫卻又像一把凌遲的刀劃在任景西的心上。
“那一天我的確是喝醉了,可是我卻清楚的記得你是清醒的。”
“任景西,你是清醒的。”程安將撕碎的照片握在手心裡抬眸望著他,晶瑩的雙眸似在訴說著委屈和恨意。
她抬手將碎片毫無留念的扔在地上,唇色有些蒼白可是聲音卻是鏗鏘有力。
“當初我沒有後悔過,可是現在我真想,那一天從來都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