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小歡語沒來，顧建國有些意興闌珊。
話不多，簡單的跟兒子兒媳問候兩句後，便鑽進廚房幫李娜忙活起來了。
沈笑顏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抱著那罐蜂蜜，從進來之後她就有些不知所措，整個人都呆呆的。
此刻見到顧青父母都走進了廚房，終於鬆了口氣，悄悄碰了碰顧青道：“叔叔看起來好嚴厲啊。”
“他就那樣，不太愛說話。”
顧青抬抬眼皮，解釋完之後又補充一句，“還有，叫爸。”
“哦。”
沈笑顏點點頭，耳根子再次發燙起來，雙手認真的抱著蜂蜜坐在沙發一角，悄悄打量著四周。
顧青的家裡很普通，裝修都是十多年前的了，從內到外透露著老舊與過時，卻也因此更具有生活氣息，任誰進來第一眼都會感覺到這個房子很溫馨，常年住人。
沙發兩邊的白牆上一點空位都沒閒著，掛滿了十字繡與老照片，沈笑顏眨著眼睛一處處看過去。
終於，她放下了懷裡的蜂蜜，走到一面白牆前仰著脖子問：“這是你？”
她的目光所落之處，是一張色彩很深的照片，上面有一個約莫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正撅著屁股趴在床上，渾身胖乎乎的，腦門中間點了一個紅色的圓點。
“不是！”
顧青騰地一下坐了起來，臉色莫名有些羞燥，表情極不自然。
“這不就是你嗎？”
沈笑顏疑惑，指了指那嬰兒眉眼間的神態，又看了看顧青，兩者一對比，不瞎都能看出來相似之處。
顧青憋紅著臉，在對方那雙大眼睛不斷逼視下，終於敗下陣來，沮喪道：“好吧，是我。”
這輩子就拍過這麼一張裸照，關鍵是還拍的不怎麼好看，算是人生之恥了。
顧青一直不太喜歡這張照片，但老媽李娜卻愛不釋手，說這是他人生中拍的第一張，非要裝裱起來不可。
說起來，在顧青的記憶中，這張照片應該是黑白色的才對，現在卻變成了彩色，估計是這八年裡被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修復了一遍。
不過可能修復時技術不太好，以至於顏色看上去有些偏重，不是很自然，他整個膚色都黃的出奇，無形中更醜了。
沈笑顏正盯著看，似乎也發現了這些問題，嘴角漸漸上揚，似乎在憋笑。
“你眉心這個紅點真是絕了。”
半響後，沈笑顏又一次開口，這次是在說照片上那個胖娃娃腦門中間不知道用啥點的大紅圓點。
因為顏色偏重，配上顧青那胖乎乎憨厚厚的表情，看起來就莫名的喜慶。
顧青扶額，解釋道：“那叫美人痣，來自鯉魚跳龍門，傳說鯉魚在龍門一躍，全身精氣神都居於額頭，額頭會出現一點紅，是期待孩子以後能鯉魚跳龍門，有大出息。”
“哦……挺好。”
沈笑顏表情莫名，揹著手點了點頭。
之後目光向旁邊轉移，一張張照片看過去，基本上都是顧青不同時期的照片，從幼兒到青少年，偶爾也有一家三口的合影。
這些照片無論是質感還是拍照時的姿勢，都非常的有年代氣息，一看就是至少十年以前的產物，跟現在美顏PS橫行的攝影完全是兩種風格。
沈笑顏看的津津有味，整面牆欣賞下來，好像見證了顧青整個童年的成長。
“阿姨是個細心的人，這麼多照片，挺有紀念意義的。”她感慨。
“是咱媽。”顧青再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