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陶婉芯起來了,本來是準備再上工地去看看的。
結果一隻鴿子卻飛了來,攔下了陶婉芯的腳步。
陶婉芯開啟竹筒,看起了鳳稷的來信。
“侍衛和東宮的人都一一審查完畢了,竟然是東宮餵馬的馬倌所為!脅迫他之人為了逼他給我的馬下毒,抓走了他的家人。
“嚴刑拷打之下,他供出是受晉王指使。可是因為擔心家人,他不願跟我到御前對峙。
“我強行將他帶到父皇面前,他卻直接咬舌自盡了。”
信鴿帶不了太長的信,所以這封信就這麼短。
看起來就像是沒寫完似的,彷彿一會下一隻信鴿就會飛到,帶來這信的後半部分似的。
但是陶婉芯知道,不會有下半部分了,這信應該就是結束了。
終於是查出來了啊!
還以為鳳稷跟自己出來玩是忘了這事了呢,沒想到他背後卻一直忙活著,該乾的正事一件都沒有落下。
從這字裡行間,陶婉芯感受到了鳳稷的難過。
他如果不難過的話,這封鴿子承載不了太多的信中,只是簡單的跟她說一下情況,讓她知道就罷了,而不是寫了這麼多那馬倌的事情。
他定然不是難過他大哥對他下手的這件事。這麼多年,這種事情他估計經歷的太多了。
也不是因為失去了一個搬倒他大哥的證人而難過。因為只要他的太子位置還穩當,想要弄死他大哥就有的是機會,這一點可跟那惶惶不可終日的鳳勤不同。
鳳勤要的是鳳稷要麼犯錯,要麼死掉。可鳳稷不同,只要他安安穩穩登上了皇位,想要收拾鳳勤那還不是隨隨便便?
他自然是為那馬倌的死難過的。他甚至可能在心中有一絲的自責。總覺得馬倌的死,他要負責。如果他是先救出了他的家人,再帶他上殿對質之類的……
鳳稷,還是太善良了點。
陶婉芯咬著筆頭一直在想,她要如何安慰呢?
工地她就先不去了,少去一天也不會有什麼事,目前是鳳稷的事情比較重要。
想了想,陶婉芯回通道:
“鳳稷,不論處於何種原因,那馬倌既然害了你,就應當做好被千刀萬剮的準備,咬舌自盡這樣的死法,其實已經很便宜他了。”
其實咬舌自盡,應該是舌頭疼痛之後後縮,堵死了氣管,憋死的。這種死法算是挺痛苦的了。
但是跟千刀萬剮的凌遲相比,那自然還是差一點點。
陶婉芯可是站在鳳稷這邊的,自然一切以鳳稷的立場出發。
“至於他的家人——我當然知道你那禍不及家人的想法——其實明明就該誅九族的,那鳳勉之見到馬倌為他盡了忠,他的家人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自然是會放了他們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至於沒能將證據呈現在皇上面前也不打緊,你以為皇上心中沒有數嗎?他其實跟明鏡似的。”
寫到這,驀的,陶婉芯想起一件事情。
既然皇上什麼都知道,那為何還一直放任不管?拖延著她和太子的婚事,王爺就不去就藩,這不就是給了他們更多的機會?
皇上在想什麼呢?
養蠱?
物競天擇,擇優錄取?
又或者,是給鳳稷做磨刀石呢?這磨刀石不在,就沒法把刀磨得更鋒利了?
也不怕把刀給磨廢了!
都說他們這位皇帝陛下心思深沉,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