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這人膽子小,嗓門倒是不小,震的她腦瓜仁都嗡嗡的。
擔心他再這麼嚎下去都沒人看下面的人作詩了,段音離便掏出銀針在傅雲笙的人中上紮了兩下。
轉瞬便見他幽幽醒來。
他一把揪住胖管家的脖領子,語氣急切的追問:“怎麼回事?”
胖管家餘光瞥見拾月正好奇的往這邊張望,便又抬起一隻肉乎乎的手想覆在傅雲笙的耳邊,卻被他一把揮開。
“哎呀,你別墨跡了,快點說啊!”
“……好多人都沒買那個林思儒,所以咱們賠了一些錢。
然後奴才聽您的吩咐買了林思儒,又賠了一些錢。
這些錢加在一起,就變成很多錢了。”
“我什麼時候讓你買林思儒了?!”
“就那日啊,您吩咐奴才去街上打聽打聽情況,看看別人押誰咱們就押誰。
我瞧對家那邊都是押林思儒的,所以就跟著押了。”
傅雲笙差點沒又暈過去。
不過這倒是也不能全怪胖管家,也怪他近來只顧著忙湘王府攬客的事兒,竟也沒事先好好打聽打聽那些趕考學子的情況。
唉……失策啊。
段音離看著他失魂落魄的一張臉,忽然開口給予了他二次打擊:“當初講好你有何來錢道都要算我一份,但賠了錢我可不管啊。”
話落,傅雲笙毫無意外的垮了一張臉。
傅雲墨在旁邊沉默的聽著,薄唇幾不可察的勾了一下。
她家阿離真是好樣的!
藉著寬大袖管的掩映,他在桌下攤開她的手掌,食指的指尖輕輕掃過,一筆一劃的寫了幾個字。
他原本寫了首詩想誇誇她。
可隨即想到自己來時聽到她作的那首“小蛤蟆”便改了主意。
玉竹般的手指攏起,輕輕拂了拂段音離的掌心,像是要將自己方才寫的字都擦去似的。
他另寫了一句。
只是第一個字還未寫完,便被人給打斷了。
雅間外面傳來了叩門聲。
初一去開門。
眾人聽到門外有個護衛說:“我家公子方才從門外經過,不經意間聽到有位姑娘在作詩,不知能否請出一見?”
這要是換了別人,初一指不定就直接做主回絕了。
只是門外這人……畢竟身份特殊啊。
他一時拿不定主意,遂回頭去請示傅雲墨的意思。
“主子,是南楚的晉王殿下。”
傅雲墨指尖一頓。
南楚質子,賀君憶?他來做什麼?
不等傅雲墨吩咐初一,段音離便徑自對著門口來了一句:“那詩不是我做的,是別人做的!我聽了有趣便學來給大家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