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一直沒醒,段音離便讓段音嬈和小廝先帶他回去,她留下和杜冬青他們周旋。
段音嬈雖不放心她,卻也知道她向來是個有主意的,遂握了握她的手道:“我送完大哥就回來找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莫讓自己吃了虧。”
她是有家人的。
家人會護著她。
就像她方才義無反顧的護著自己和大哥一樣。
段音離點頭,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眼,果然發現了大壯的身影,於是不著痕跡的暗示他跟上去,將段昭和段音嬈安全送回段府。
至於她這邊……
因為沒人能說清那小廝究竟打了段昭哪兒,於是官差就準備以“當街行兇”之名將那幾名小廝帶回衙門。
段音離卻忽然指了指被香料糊了一臉的杜冬青。
官差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險些沒認出來是誰:“杜……阿嚏!杜公子,麻煩也跟我們走一趟吧阿……阿嚏!”
說著,他往後退了兩步,暗道這味實在是太嗆鼻子了。
杜冬青正火大呢,語氣便有些不善:“走什麼走!是我被他們打了你看不出來嘛!”
那官差的視線在段音離和他之間來回遊移,最終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就是被潑了一身的香料嘛,這哪能算打!
不過人家段公子那可是實打實的暈倒了,周圍這麼多百姓都親眼看著呢。
杜冬青的腦子雖然不靈光,但他身邊的小廝卻是個機靈的,藉著幫他擦臉的動作壓低聲音說:“公子,您何不裝暈呢?暈了就不必去衙門了!
到時候,小的們就說您是被這香料給燻暈的,管叫段家吃不了兜著走!”
杜冬青心說這主意不錯。
不等小廝後一句話說完,他“咣噹”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那小廝一愣,遲了一瞬方才跪倒在他身邊雷聲大沒雨點的哭喊道:“哎呀!公子您怎麼了?公子!”
眾人頓時都往這處看來。
官差皺眉:“怎麼回事?”
小廝忙回:“不知道啊,許是被這香料給燻的。”
段音離面無表情的上前:“我看未必,人家賣香料的老闆整日同這些香料一起,也沒見被燻暈了啊。
還是說,你暗指人家這香料不純,裡面摻了什麼害人的東西?”
那香料老闆一聽肯定不幹啊,心說香料不純這種事怎麼能在人前嚷嚷呢,立刻義正言辭為自己證明:“誒!這位姑娘說的不假,你們可別胡亂冤枉人啊!
我這香料可是地地道道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你家公子自己個身子弱的跟個大姑娘似的,你怪得了誰!”
正所謂有其主必有其僕,那小廝一時被人這番搶白,當即便撂了臉:“哪裡輪得著你多嘴!欠揍是吧!”
拾月立刻捂著嘴躲到了那名官差身後,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嘖嘖嘖……官差大爺您瞧瞧,這還當著您的面兒呢他就敢這麼說,這要是背起人來可想而知是如何的膽大包天。
方才他們就是這樣傷了我家公子,還意圖調戲我們家小姐。
您瞧我們家兩位姑娘皆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子,哪裡是他們的對手,一時慌亂方才推倒了香料攤子。
您可一定要將他們都抓回去狠狠的打屁板子!決不能縱容姑息!”
官差低頭略微回身看了一眼貓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鬟,心說這丫頭生的可真招人稀罕……咳!生的一臉正氣,一看就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杜冬青那小廝平日裡跟著他慣常出入風月之地,男男女女之間的那點事見多了,眼瞧著拾月跟這官差眉來眼去明顯氣氛不對,他心說這是幹啥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用上美人計啦!把他們家公子當個人物了嘛!
他恐那官差偏幫段音離主僕二人,是以緊著提醒眾人他們家公子暈倒了。
“差爺差爺,我們家公子這還暈著呢,得先去瞧大夫,否則萬一耽擱出個什麼好歹的,可不是小的們能擔待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