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出了門,崔旻就立時黑了臉色:“我們正說話好好的,劉公這是做什麼?”
劉光同便提著嗓子嘖了好幾聲,眼底滿是笑意。
那個笑不似他平日裡坦蕩直爽的笑,更多的帶了些調笑和打趣的意味在裡面。
崔旻盯著他看,看了一會兒又覺得發毛,索性就別開眼不看了。
劉光同拉了拉凳子,便是適才薛成嬌坐過的那把:“你今次傷了一回,怎麼比從前耐不住性子了?”
從前……
崔旻一陣的沉默。
從前他端的是小心翼翼,不過是怕嚇著了成嬌。
更有甚者,怕祖母像對待崔昱那樣,斷了他的後路。
現如今自然是不同的。
他這次受傷,成嬌的急切他看在眼裡,小丫頭動沒動心,他還是有數的。
所謂趁熱打鐵,講的便是這麼個道理。
況且祖母如今對他是已經不能構成威脅的了……
他做什麼還要躡手躡腳的?
於是崔旻搖搖頭:“你這是明知故問。”
劉光同稍撇了撇嘴。
崔旻這個人,最不可愛的地方,便是在此了。
他不過同他開幾句玩笑,調侃一番罷了。
這樣直接戳穿了,還有什麼意思什麼趣兒呢?
索性,劉光同這個玩笑也不開了,誠然——是他開不下去了。
“我正經的同你說個事兒。”劉光同肅了麵皮,端的一本正經的深看了崔旻一眼。
崔旻連眼皮都沒掀一下:“有事兒你直說。”
劉光同看他這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就又起了壞心思,咻了一聲:“跟縣主有關的,你也不當回事?”
果然,崔旻側目朝他看過去:“成嬌又怎麼了?”
“這回倒不是她如何了,怕是別人要把她如何了。”
崔旻聽得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話?”
劉光同也不再與他打啞謎:“先前我聽得太子跟世子的一番對話,你猜怎麼著?”
崔旻心頭打了個顫,已然察覺不大好,只是也不說話,示意劉光同繼續說下去。
劉光同反手摸摸下巴:“太子出了個主意,叫世子這次回京之後,請旨賜婚。”
“嘶——”
這個事兒帶來的刺激有些大了。
崔旻一時間顯然是忘了自己重傷在身,竟撐著坐起身。
那動作極快,劉光同都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傷口處已然又有了猩紅色。
劉光同蹙眉,就要去叫人。
崔旻忍了半天:“不忙著叫人。”
“你……”劉光同本來是想罵他兩句的,可是這話到了嘴邊,看看崔旻白著臉,眼底還流露著震驚和無措,一時就什麼也罵不出來了。
“他們是如何打算的?”崔旻硬是把那陣痛意給壓回去,才落下的冷汗又回到了額頭上,聲兒裡透著些虛弱,開口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