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擺在眼前,宋闌低垂眼睫,臉上有個嘲諷的淡笑:“原來我不但是苟合而生,還是陰謀詭計的產物。”
宋闌從小到大承受的,一直都是痛苦和折磨。
好不容易有了解藥,代價卻是他和程昭還能活一個,多麼殘忍。
“趕走了,也挺好。”程昭淡淡道。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人來找她:“程大夫,不好了,有個病人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這事情耽擱不得,程昭立刻跟著人過去。
吐血的是一位中年人,他躺在席子上面,周遭有大片血跡。
程昭半蹲下身子為他把脈,是飲食過度導致的傷胃,問題不大,她熟練地安撫著病人:“小問題,我等下去抓服藥給你,吃上兩天就好了,不過要記得以後吃飯別太快也別太急。”
門外,宋闌靜靜看著她。
光輝在她的髮髻上錯落交疊,盪出橙黃色的光色波紋,她的一顰一笑都帶了暖意,讓人感到平靜和信賴。
程昭處理完事情回頭,對上宋闌的眼睛,俏皮地眨眼笑了下,隨後出門握住他的手:“有點困了,陪我睡一會兒吧。”
語氣輕柔得像是在撒嬌。
宋闌問:“不熬藥了?”
“有驚蟄在啊,她跟了我這麼久,這點事還是做得來的。”
“那好。”
兩人牽著手一路到了房門前,房間很小,裡面只放了一張很硬的木板床,環境簡陋。
宋闌眸光浮動,顯然是不太滿意:“你就睡這裡?”
上山之前,他分明細細叮囑過暗衛了,無論是吃住都要給她安排最好的。
“沒你在,睡哪裡不都一樣嗎?”
一句話,讓宋闌的火氣全消。
她拉著宋闌進了房間,脫了鞋子又脫了外衣。
宋闌喉頭滑動了一下,咬了下唇,聲音都飄忽起來:“你,脫衣服做什麼?”
程昭解釋道:“我每天在病人堆裡待著,身上難免有些髒,既然睡覺,當然是脫了比較好。”
更何況,外衣裡面還有整套純白色的裡衣,並沒有裸.露什麼。
她格外坦然地在床上躺下,然後拍拍身邊的空位:“過來。”
為著名聲,兩人很少躺在一張床上。
宋闌猶豫了下,還是沒抵擋住心中的慾望,在她身側躺下:“是不是太累了?”
程昭捏著他的手指,來來回回地看:“很困的,但是,很想抱抱你。”
外面人多,她不好意思。
這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便有些大膽,手穿過他的腰線,臉貼在他的胸膛,聽著心臟怦怦跳的動靜,格外安心。
過了一會兒,宋闌道:“對了,京城裡發生了一樁事,”
沒等到回應,他垂下眼看程昭,她已經睡著了,長睫輕輕顫動著,顯然在睡夢裡也不是特別安穩。
他繼續說完了下半句話:“宋煜和凌瓊華定親了。”
凌瓊華的親事定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憂,同時,京城的局勢也變得愈發明朗。
三皇子葉扶沒有得力的岳家扶持,只仗著手裡的錢和私兵,這時候若是再添一把火,他大約會急不可耐地直接謀反。
謀反而死,會比現在直接殺死他,更叫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