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段虎長了一個心眼,學尖了,命令部下一個個都貓著腰,誰都不許出聲,組成了幾個爆破小組,一組一組的抱著炸藥包往前衝,後面的人趴在地上不動,為這些人提供火力掩護。
不過這些農民出身的土匪畢竟不是專業的軍人,不能利用戰場的環境隨機應變,只知道趴在地上悶頭一點點的往前噌,或者趁機槍換彈夾的間隙,猛的向前衝那麼幾米,然後又被成串的子彈壓下來。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條大青魚,黏乎乎的賴在地上,不時的垂死掙扎蹦達幾下。
不過這些都沒有用,王寶已經在離地堡二十米遠的地方找了兩個參照物,說是參照物,不過是躺在地下間隔不遠的兩具死屍。
王寶告訴機槍手,槍口壓低一寸,就照著屍體的附近打,結果那些抱著炸藥包好不容易才爬過來計程車兵,剛越過死屍,便被噗噗打在地上的子彈紛紛擊中了頭部,在地上又留下了新的一大片屍體。
見派去的人有去無回,段虎氣的爆跳如雷,拿起炸藥包想自己衝上去,不過卻被手下三德子死死的抱住。
“段爺,不急,不急,在想想辦法。”
三德子搶下段虎手中的炸藥包,安慰著段虎說道。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三德子素來詭計多端,這時手捏著下吧,眼珠子滴溜溜的開始亂轉。
“有了,段爺,看我的。”
在王寶指揮機槍手換子彈的間隙,十幾個人又叫囂著衝了上來。
“呵呵,媽的,還沒死夠,又找死來了。”
王寶冷笑了一聲,親自操起機槍噠噠噠,噠噠噠的打了起來。
十幾個人應聲倒地,不過這次不同的是,跟在這十幾個人後面的人沒受傷也跟著趴了下去。
只見這些人手持著一根根細長的竹杆,能有二十多米長,尖端綁著炸藥包,正一點一點的貼著地面向地堡探來。
這些人躲在地上死屍的後面,拿他們的屍體當掩體,王寶的機槍根本就打不著他們。
“哼,奶奶的,跟老子玩這招,你們還嫩了點,都是老子在戰場上玩剩下的。”
王寶乾脆把機槍一扔,交給旁邊的機槍手,拿了一把訊號槍就鑽出了地堡。
砰砰砰,三發紅色訊號彈,爭搶著帶著紅色刺眼的光芒竄上了天空,差不多映紅了半邊天。
竹田在山下正觀看著戰鬥,猛地被這三發訊號彈吸引了過去,頓時心頭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聲驗證了竹田預感的準確性,只見地堡前面二十米開外到六十米的距離內,頓時成了一片火海,迫擊炮彈,九二式步兵炮彈,一發發呼嘯著從飛虎山頂傾瀉下來,砸在地面上。
土地頓時像是被犁過了一樣,殘肢斷臂,各種被炸得看不出來的人體器官伴隨著塵土像天女散花般落在了地上。
在地上來回骨碌的圓圓的是人頭,掛在不遠處樹枝上的是一個個被炸斷的人手和斷了的大腿,各種鬼哭狼嚎的聲音伴隨著爆炸聲的結束而減弱。
參與進攻的幾十號人,瞬間都被炸飛,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拼揍不全,山上下半夜的冷風夾雜著一股噁心的血腥味兒,隨風飄進了後面觀戰的人群,不時的引起一陣陣嘔吐。
在後面督戰的段虎,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在短短的幾秒鐘,一下子全都送了命,而且是連屍體都找不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段虎雙手捂著腦袋,坐在地上,傻傻的望著前面的地堡,彷彿那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誰還沒靠近他就被弄的萬劫不復,支離破碎。
高德勝也看傻了眼,沒想到幾日不見,這夥山上的土匪竟然變得戰鬥力如此強大,連炮都有了,而且連自己的保安團都差點搭進去了一大半,看來這回必須得鬼子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