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監控的時候,我們發現畫面有一段被人剪掉了,時間正好是他徘徊在院子後消失的那段時間。”蕭澤陽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
“呵!”凌厲嘲笑一聲,“監控被剪,又恰好只留下我在院子外的畫面,哪個兇手會那麼蠢,故意留下線索讓人懷疑?我怎麼看都覺得這是故意栽贓!再說賀家現在圍得跟個監獄一樣,我只要一踩進院子,你們就會發現,我怎麼下的手?你們的人那麼機警,卻一點動靜都沒發現,還要拖到今天早上,恰好被你發現,你不覺得這樣的栽贓手段低階了點嗎?”
“那就得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可以不承認,所以我們還是讓警察同志幫忙問吧。”蕭澤陽胸有成竹地審判著凌厲。
穿制服的警察簡單地解釋說:“凌先生,我們在受害人的衣領上找到了你的指紋,同時窗臺上也有你的腳印,監控被剪的那一段,正好是賀家安保換班的空隙,目前你的嫌疑最大,麻煩你配合我們走一趟。”
賀董薇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
“不是我,薇薇,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這都是一個局,他迷惑了所有人,把有用的人都拉到他的陣營,他的目的就是想吞了賀家,爺爺受害一定也是他的手筆。”
警察剛正不阿地給凌厲戴上了手銬,押著他離開了,
遠遠看著賀董薇大失所望滾下的淚水,把他眼裡所有的熱烈都澆滅了,凌厲有種哭喊也難以發洩的壓印,頭頂就像懸著一把刀,他是個被押上了刑場已經無處申駁的犯人。
他是又被放棄了嗎?
一個是自己的至親,一個是自己產生了動搖信念打算遠離的人,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就算沒有蕭澤陽這場戲,遲早會有一天,她也會因為別的原因離開他,因為從她藏起了自己的心思開始,他們之間就有了裂縫。
事實證明,他永遠都不會成為別人的唯一,他以為的堅持不懈,其實就是妄念的執著,到頭來只感動了自己,逗笑了別人。
此時手術室的門終於開啟,醫生習慣地摘掉口罩出來,
“醫生,我爺爺怎麼樣?”
“病人有中風病史,這次暈倒太久,加上年紀等因素,情況不容樂觀,家屬得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三天內他醒不過來,這輩子可能就是植物人狀態。即使醒過來,也不排除徹底癱瘓的可能。”
聽到‘醒不過來’,賀董薇的眼淚又刷地一下湧了出來,恐懼得連氣管都在顫抖,呼吸伴著抽噎,把肺部活生生抽成了一個風箱。
“薇薇,別怕!”蕭澤陽很自然地接住站立不穩的賀董薇。
“怎麼會這樣?”
這老頭不是一向要強的嗎?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怎麼被人入室傷害,也不喊一聲?
“他姥姥的,老子找那畜生算賬去。”
不用說都知道雷二雷要去找誰,賀董薇還沒從賀正病狀的打擊中回過神來,胸口絞痛又湧了出來,實在沒有力氣去阻止雷二雷踩著風火輪的步伐。
“薇薇,你怎麼了?薇……”
賀董薇臉色發白,手心全是汗,可依舊用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掙脫蕭澤陽的懷抱,自己趴在椅子上舒緩,
連一句話也不想說,直衝蕭澤陽擺手。
蕭澤陽本著好意,堅持扶起她:“走,我們去找醫生。”
賀董薇也不知道是跟誰在撒氣,抗拒地甩開蕭澤陽的手,
蕭澤陽微微一愣,如果不是因為她臉上帶著疼痛表情,他幾乎會認為,賀董薇剛剛的咬牙切齒是在厭惡他。
在他還想張嘴說些什麼時,賀董薇乾脆趴在了扶手上,埋起了自己的臉,艱難地抽噎起來。
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覺到,賀董薇不需要依靠他,也不想依賴他,她把自己脆弱的表情收起來,就是不想給他獻殷勤的機會。
一股積壓的怒火在心底擦起了火花,凌厲都那樣了,她的心還是向著他。
蕭澤陽紅著眼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