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外人在,鄒曉曉正常了許多,一身黑色,大墨鏡蓋著她燈籠腫的眼睛,嘴巴抿緊,露出的尖下巴,看上去和凌厲一樣的高冷。
用她中二少年的思想說,“失常是對離世親人最大的悲痛的表現,這是年輕人的儀式,從此,我將蛻變成長,堅不可摧。”
哪怕蔡萍的喪事辦完,鄒曉曉‘失常’後遺症偶爾還是在的,比如持續好多天的孩子氣,每晚向賀董薇索要‘母愛’,非要和她同床共枕。
一天兩天,凌厲就忍了,可一個月都過去了,她似乎把賀董薇當成她的私人‘暖床丫鬟’,網也不上,遊戲也不打了,每天兩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躲在房間裡,窸窸窣窣地傳出耐人尋味的聲音。
這天凌厲實在耐不住好奇心,趁兩人還沒關門時,靜靜地倚在門邊,把頭探了進來,
身體藏在被窩裡‘鬼祟’的兩人,背對著凌厲,不知道在秘密研究什麼,神色激動,
正當凌厲想湊近看時,鄒曉曉立馬感覺‘危機’,“嗖”地一下把頭探了出來,
“出去,這是女寢!”
‘守紀律’的鄒少女立馬化身了舍管阿姨,對著凌厲這個渾身散發登徒子氣息的壞男人下了嚴厲的警告。
明明是自己家,卻被劃出了禁地,沒有比這更憋屈的房東了。
凌厲雙手交叉,感覺自己忍這‘失常少女’好久了,都已經看不出她還有悲傷的痕跡,這難不成是‘失常’到後期,開始叛逆還會傳染的跡象?
把他家純淨的小薇薇徹底染成了她的‘狐朋狗友’,開始把他排斥在外了。
他倆剛升溫發芽的愛情幼苗,要是遭遇霜降,這還得了?
“那請你回到自己的寢室,”我忍你很久了。
鄒曉曉聽不出凌厲即將‘揭竿起義’的語氣,可賀董薇卻聞到了,立馬鑽了出來做‘和事老’,
“沒事,那個,天冷了,我倆一起睡取暖。”
“那你去我被窩,我給你暖腳。”凌厲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對兩人前後的態度天差地別,既不把鄒曉曉當外人,也不把她當自己人。
“哇!聽聽!這是正經男人說的話嗎?再不走我可要耍拳了。”
面對鄒曉曉‘女拳’味十足的逐客令,凌厲不想與她計較,眼神勾人似的看著賀董薇,
賀董薇迅速移開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床頭櫃的大字鬧鐘,故作驚訝說道:“呀!都九點了,哎呦,好睏好睏,孩子明天還得上學呢,睡了啊,晚安!”
她打了個哈欠,無情地關上了房門,轉臉立馬又投入了和鄒曉曉鬼祟的行為中。
“鎖門了沒?”
“鎖了!”
“我房裡還有半屋快遞沒拆,實在沒地方落腳,謝了。”
“團結合作嘛……這個怎麼裝?”
“很簡單,把說明書拿過來我瞧瞧……”
剛獲得鉅額‘遺產’的鄒曉曉,趁還沒被奪回之前,一口氣滿足了自己所有的‘願望’,要不是凌厲把卡拿回得早,她已經有購買故宮的妄念了,
那天客廳裡堆積的狼藉,只是她治療傷痛的冰山一角,要是被凌厲看到她房間裡買了一個‘淘寶’回來,還不得把人轟出門。
而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使用苦肉計,利用賀董薇的同情心,甚至忽悠她,聲淚俱下地闡述那些東西都是蔡萍生平最喜歡的,她買回來也只是為了了結一個念想罷了,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和凌厲如出一轍,真是一脈相承,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擦淚的紙巾能擰出半杯水來,
最後人傻錢多脾氣好還‘母愛’氾濫的賀董薇,竟還自掏腰包,繼續為她添置了許多‘蔡萍的遺願清單’,
若是蔡萍知道自己養了這麼一個‘大孝女’,會不會詐屍地起來看她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