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澤陽就沒挑食的毛病,你看長得多俊,人高馬大,一表人才,還是美國斯坦福大學的經濟學博士……”
“年輕人多少有點挑食的毛病,不過也不能太挑,對身體可不好,是不是,”
“對對對……”
那些沒能插話的人都連連點頭附和著,
楊麗和高琴同時擱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怒意,
或許此刻在他們眼裡,楊麗就是一個不好伺候,隨時要端架子的人物,
可楊麗在意的是,到底是什麼等級涵養的家庭,才會想到在正式家長見面時,故意給對方下馬威。
看來這一頓飯雖然吃得噁心,卻是來對了。
“能吃並不代表想吃,明知道別人不喜歡的東西還硬要塞,哪怕你是笑著臉,這也是一種惡意,卻沒想到還有那麼多不明事理的人贊同,果然是一家人,脾氣都那麼相投,“
“嬌生慣養怎麼了?又沒讓你們養,我賀家不差這點飯錢,”
楊麗的話擲地有聲,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尤其是作為主人的蕭牧景夫婦,倆臉色尷尬得鐵青,
賀董薇含在嘴裡的那口菜,不知還該不該嚥下去。
蕭牧景:“楊總今天火氣有些大,今天是我照顧不周,我自罰一杯,自罰一杯”,
他端起酒杯,表面功夫做足,又在桌底下用腳踢了踢李桂媛的腳跟,
李桂媛十分不情願,有些生硬地扯出一個微笑,“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家裡人就是有啥說啥,沒個忌諱,以後多磨合磨合就好了,來來來,我們舉杯幹一個。”
她說得倒是好聽,想把事情一筆帶過,沒門。
楊麗完全沒有要跟他們舉杯的意思,她的炮火從來沒有開了一半就停止的架勢,
“磨合?不需要,你們這樣挺好的,為什麼要磨合,我們找一個和我們匹配的就好。”
話說得那麼明白,蕭澤陽要是再淡定,那他的腦袋真的是白長了。
“伯母,我媽就是心大,她沒別的意思,您別見怪,我替她跟您道歉,”
楊麗:“是心大,還是小心眼兒,你一個斯坦福經濟學博士判斷不出來嗎?看她這熟練程度,下馬威這種事情不是一兩次了吧,這頓飯是你們請我來的,可你們連招待的一杯熱茶都沒有,作為聯絡兩家關係的紐帶,你的能力還真是讓人期待呀。”
“媽~,澤陽他……”,賀董薇小心翼翼地想替蕭澤陽說兩句,卻被楊麗一個白眼瞪住,
“賀家是不是對你太好,沒讓你遭過罪,以至於讓你滿心期待,心甘情願地品嚐別人家的白眼?我的話你要是覺得不好聽,以後也別喊我,這種飯局,我這輩子吃一次就夠了。”
楊麗斷然離場,現場沉默兩秒,高琴施施然地開口:“嗯,接下來,該我了!”
蕭牧景夫婦還沒從楊麗的炮火中緩過勁兒,高琴又開始接力,
只見她從包裡拿出一個首飾盒,證書還有兩張發票,整整齊齊地放在桌面,
“這是那天珠寶秀上夫人損壞的髮飾,還有合作方同意出售的合同,噢,我們還特意找了手藝最好的修復師傅,雖然要價高了點,但能把髮飾修復得近乎完美,看不出瑕疵,也是值得的,畢竟夫人說了,十個‘海逸大師’的作品她都能負擔得起,這點修補的小費不算什麼,人家還開了發票了的。”
聽到是海逸大師的作品,李桂媛的心咯噔一跳,拿起發票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才能開口辯駁,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能負擔十個海逸大師的作品了?一個破發卡,修補費要五十萬,你還不去搶。”
高琴依然保持微笑,“夫人您別這麼說,這可是你當初搶著進後臺要的,我們都有監控的。”
這是非要她買單的意思了,一想到自己花了近乎市場三倍的價格買了一個殘次品,還被坑了一筆天價的修理費,想想就憋屈到肉疼,
李桂媛:“老公,你看看,這就是你說的好人家,還想跟人家當親家,她有給我們留一點面子嗎?更何況人家眼睛還長在天上呢!”
高琴:“楊總剛才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家宴都吃得那麼難受,訂婚宴就沒有必要了,以後能不能走到一起也不確定。”
李桂媛:“豈有此理,老公,你看看她,太囂張了,你說話呀!”
蕭牧景大怒,用力地拍了桌子,“好了,你平時使性子就算了,可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消停會兒行不行!看看你做的好事。”
蕭牧景知道楊麗在商場的地位,而且蕭家不止他一家,二房,三房隨時能借故點火,沒有賀家的支援,他的地位必然會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