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賀董薇被送進一輛私人救護車,幾輛黑色轎車緊跟前後,給它護航而去。
“薇薇!”,凌厲追著車子跑,可兩條腿終究是追不上四個輪,
可他就是不願放棄,一路奔跑,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直到肺管子炸裂似的發疼,直到他無可奈何地跪在地上……
凌厲只好回家向姥姥問個清楚,可當他回到家時,卻不見姥姥身形。
心底湧起一陣恐懼,他被騙了,
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姥姥派去的,那會是誰?難不成薇薇又被拐了嗎?
他不知所措地抓著自己的頭髮,想不出一點頭緒,這時公安局的又來了。
他們把凌厲請去錄口供,三名罪犯,已經抓獲了兩名,剩下一名鬍子男被他逃脫了。
凌厲瞬間聯想到了其中的因果,揚言道:“我要報警,薇薇被他抓走了,”
陳警官:“孩子,你先冷靜,大鬍子已經潛逃,相信人民警察的力量,他現在已經是重刑犯,警方目前已經出動大部隊在全力搜尋,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了。”
凌厲激動道:“什麼訊息?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很多團伙,他把人拐走了,我不信你們一點頭緒都沒有,他是不是威脅警方?我求求你陳叔,你告訴我,你們不敢救,我可以去救,我求求你告訴我。”
陳警官見過凌厲幾次,感覺凌厲每次給他都是沉穩冷靜,不苟言笑,冷冷清清的一個孩子,而現在就像魔怔了一樣,只相信自己臆想的,並一口咬定賀董薇就是被拐了。
陳警官只好如實告訴他:“薇薇確實是被家裡人接走了,現在罪犯還未抓獲,潛在的危險依然很大,更何況大鬍子這條線涉及的厲害角色很多,為了保護當事人的安危,受害者家屬強烈要求我們警方務必對其行蹤徹底保密,不能隨意透露,我們也是職責所在”。
“那孩子現在很安全,你放心吧,你選擇需要好好平復心情,聽叔的話,先回家好好睡一覺,”
陳警官安危地拍著凌厲的肩旁,把他送出了警察廳。
就在賀董薇進行急救手術的時間,賀家已經查清楚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把相關人員的底細都摸查得一清二楚。
這一切和賀董薇一點關係都沒有,卻要被無辜牽連,完全是莫娜咎由自取,
而在整個事件中,所有矛頭根源都直指凌厲,他也是三歹徒要報復的物件,而且他二叔手上還押著他們的貨,窮途末路之輩,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回顧賀董薇這兩年的生活軌跡,在賀正看來,自家的孫女一步步變壞少不了凌厲的影響。
更何況還有一個家底不乾淨的莫娜,隨時會出來作妖。
賀家根正苗紅的小公主,怎麼能跟這些劣跡斑斑的人混在一起?
所以在得知賀董薇受傷被送進搶救室時,還在修養復健中的賀正便再也等不及,直接下令:“把人給我接回來,”
他不僅要把人接回來,他還要把賀董薇這些年的生活痕跡都抹乾淨,一來是為了保護她,防止她再被歹徒盯上;
二來是為她能名正言順回到本家做準備,是私生女就罷了,若還是一個劣跡斑斑的私生女,怎麼能堵得住那些想要推倒賀家的悠悠眾口?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食古不化也罷,賀家就剩這麼一根獨苗,他不允許再出半分差池,
賀正在大廳等了許久,煩悶又焦灼,身體原因不能抽菸,可他還是忍不住點了兩根,讓它在菸灰缸裡慢慢燃著,
賀管家神色凝重,急匆匆地跑進來,在賀正耳邊低聲耳語片刻後,
賀正淡淡的開口,聲音嘶啞又疲憊:“不惜一切代價,找最好的腦科醫生,你讓楊麗來一趟。”
賀管家又開口說:“老爺,蕭家的人又來了。”
——
凌厲渾渾噩噩了幾天,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賀董薇還會有哪些家屬,或者她還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漸漸地,他又開始怨恨起自己的弱小無能來,
他感覺自己陷入深淵,周圍一片漆黑,頭頂的白月光,被一團看不清的黑雲遮擋,他看不到月亮的內況,甚至已經不知道月亮去了哪裡。
他整整三天沒閤眼,哪怕旭陽鋪蓋在他身上,也瞧不見一點的朝氣,臉上烏黑的眼眶和放肆的小鬍鬚都跑了出來。
他不像一個少年,更像一具空洞的人形容器,並即將腐化。
劉夢楚和蕭澤陽破天荒地同時出現,劉夢楚臉上還掛淤傷,沒有塗口紅,看起來比往日少了幾分跋扈,多了幾分冷清和楚楚可憐。
看到頹廢地躺在逍遙椅上的凌厲,莫娜憤怒上前,揪著他的衣領喊:“你給我起來”。
凌厲眼裡依然無波無瀾,任由她折騰,哪怕把他的身體搖散架,他也不想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