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滿足之音,繼續在他的胸腔裡迴盪,他努力壓下心裡那陣想繼續索取的躁動,輕聲問:“薇薇,小檯燈是什麼意思?”
他明明說得很輕,賀董薇卻被刺到耳膜一樣,瞬間抬起了頭,一本正經地說:“小檯燈,顧名思義,就是……能發光發亮,焦點的意思”。
凌厲故意自嘲了一聲,“呵,我還以為是必需品,家中常備的意思”。
賀董薇沒有接話,只是臉紅地低著頭,換了面,繼續貼緊他的後背,一臉的羞笑,
這次離心臟的位置更近,她能清晰地聽到凌厲心臟砰砰跳動的旋律,自認歡快得不得了。
——
人們似乎早已適應了四月生命的迴歸,時光繞指漸行,眼眸的風暴,耳際的淺笑,那晚落花下淺埋的腳印,都一一被埋在了四月的光影裡,明媚的五月是生命的延續,生命的精彩繼續綻放,一切的美好,都是為了靈魂的救贖。
學校組織了精英籃球隊,挑選籃球比賽中得分較高的人員參賽,這就意味著不會只挑選冠軍組的人員,而是在整個籃球比賽中為班級貢獻分值最多的人員,這支優秀隊伍的成員可以來自不同的班級。
凌厲和郭曉峰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剩下的球員當中還有四班的陳俊希,和兩位來自一班二班的優秀將領,還有幾名其他班的替補。
他們一路過關斬將,拿到了市第一,然後繼續參加省組的比賽。
下一場即將對決的是著名的德育中學籃球隊,
德育中學美名在外,師資力量以及教育水平都是一等一的好,而能進入該學校的學生,非富即貴,
他們學校只有兩種學生,最優秀和最有錢,當然也包括又優秀和又有錢,
學校的每一塊地板磚都充斥著資本家的味道,這裡從不缺乏願意為學校換磚的家長,哪怕換的是金磚,但他們只為求一個學位。
這次對賽直接定在德育中學的體育館,他們的場地和設施絕對不亞於市中心的體育館。
由於不再本市對賽,懷念中學會統一安排校隊球員的住宿問題,
但對於賀董薇這些‘親屬’類的觀眾,吃住行只能自行解決,但觀看比賽的親屬團和粉絲團太多,好一點的酒店全部被預定完畢。
他們只能找了一家距離遙遠,但環境還湊合的酒店將就,
賀董薇豪氣地定了一個套房,理由是蔡蔡這個林嬌娥怕鬼,一路上都是緊靠著趙小米的臂膀尋踏實,沒少被趙小米嫌棄,還真是應了那句‘又菜又要玩’。
找了半天酒店終於可以落腳,趙小米瞬間撲到床上躺屍,撂下最後一句‘遺言’:“我就不用吃飯了,也不用給我上香,小事莫擾,大事掘墓”。
蔡蔡抱著自己的行李站在門口,表情又尷尬又勉強,
他沒有開口說話,賀董薇以為他不知自己睡哪裡,直接指了指旁邊的房間:“蔡蔡,你的房間在那邊”。
蔡蔡囁嚅說:“薇薇,你們不打算吃飯了嗎?”
賀董薇正在整理行李,回頭看了一臉蔡蔡依舊發青枯瘦的臉,不由有些心疼,
他最近身體老不好,不是感冒就是發燒,比她一個小姑娘還要薄上三分,
賀董薇說:“那你想吃什麼,點好了我讓酒店送過來”。
蔡蔡難得有主見地說:“我不想在酒店吃,難得出來,我想去外面走走”。
他一路都是靠著趙小米昏睡,現在依然是一副精神不佳的樣子,賀董薇詫異地問:“你不累嗎?”
蔡蔡搖頭:“我不累”。
賀董薇:“嗯,那行,要不我們去德育,找阿厲他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蔡蔡歡喜地回答:“好!”,然後他迅速回房把行李放好。
賀董薇回頭衝趙小米叮囑了一句:“我們去德育中學找他們了,你要是提前醒了就給我們打電話”。
趙小米:“……”,她早就去見周公了。
已經臨近傍晚,天邊被燒得通紅,地上蒸著熱浪,起伏不斷的喇叭聲似乎在歡送天空飛掠而過的三兩鳥群,
蔡蔡若有所思地靠在車窗上,那落寞的小眼神,人見猶憐,比林妹妹還要讓人憐上三分。
“薇薇,你說人死了會去哪兒?”,他突然沒頭沒腦地發問一句。
賀董薇對‘死’字是相當敏感的,不到兩年,她前後送走了自己的雙親,那時她第一次對死亡有了深刻的認識,
“人死了,只能留下一具冰冷的軀殼,任憑你怎麼呼喚,他都不會再有回應,所謂的魂歸九霄,只不過是給那些遺憾的人一個念想寄託,死了就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