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說得肅正有力,低頭做活的表情也極為認真,
周嬸以為她靈根乍現,不好打擾,竟生生冒著肩周炎病犯的風險,舉著長勺巋然不動地頂了半天,
結果這死丫頭捏了一個噸位十足的卡菲貓版的惡鬼,毫無殺氣,這是要把對方萌死的節奏。
“哈哈哈哈……”,周嬸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笑得花枝亂顫,叉著水桶腰怪嗔說:“你呀,要是讓老爺知道你亂糟蹋糧食,非得揮棍子不可”
忽然,賀董薇靈光乍現,覺得再捏一個拿著柺杖當令箭的‘滅絕師公’也是相當不錯的,還有他那一臉兇相,妥妥的鎮邪至寶。
她的眼光又不懷好意地瞄上了那一坨白乎乎的麵糰子,周嬸立馬戒備,“又憋什麼壞,你把麵糰子都霍霍乾淨囉今晚就吃餃子餡”。
“嗯!!!”,賀董薇一臉乖巧地點頭,
等周嬸以為打消了她作惡的念頭,放下了戒備,她陡然變臉,一個白骨爪生生又抓了麵糰子一坨肉,圍著吧檯四處躲避周嬸的窮追不捨。
“嬸兒……嬸兒,我保證最後一把,我把餡兒也包進去,你把他煮了吃,我看誰以後還敢給你當小人”。
周嫂的工作就是負責家裡人的飲食,哪裡犯得著小人的時候,她別到她這一畝三分地的廚房造次就謝天謝地了,
兩人繼續圍著桌子轉悠著,客廳突然走進了一個西裝革履的女人,長髮盤起,身材高挑,面板依然白皙水潤,保養的相當好,任誰也看不出她已經四十八歲了。
她是楊麗的秘書高琴,人美能力強,但與楊麗不同,楊麗冷淡霸氣,高琴著溫婉知性,讓人春風撲面的舒服,
賀董薇適時收斂了打鬧的動作,禮貌地問了聲:“琴姨好”。
高琴和煦地點點頭,衝賀董薇露了個溫婉的微笑,便徑直往楊麗的書房走去。
周嬸趁機逮住了賀董薇,衝她手裡還沒下手的麵糰招了招手,一副‘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了’的霸色,
賀董薇只好訕訕然地交出‘不義之財’,退到一旁安分守己起來。
周嬸的底線是她的廚房一畝三分地,誰若敢在她的地盤胡亂造次,她便會用她畢生所學,讓你知道平底鍋該怎麼用,勺子該怎麼拿,
只要賀董薇不亂來,她們平時可是相當‘母慈子孝’的。
對於高琴的到來,大家已經是見慣不怪,她是楊麗的秘書,在楊麗出現的任何場合有她的身影都不奇怪,
高琴知書達理,氣質溫婉可人,賀董薇都是親切的喊她‘琴姨’,還經常留她在家裡吃飯,一點都不陌生。
高琴進來的時候也沒有跟賀董薇過多的寒暄,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楊麗商討。
高琴推門進來,楊麗難得的沒有冷淡著臉,高琴也沒有客氣,直接開口:“楊家最近有新動作,他們也打算參加‘閃耀杯’,今晚天晟娛樂.城有個酒會,他們邀請了舉辦方和凌厲,還有‘緬甸玉王’吞欽”。
緬甸玉王吞欽其實就是那位緬甸地頭蛇,至於楊家,就是楊麗的孃家,
楊麗自從嫁入了賀家,便一直未賀家勞心勞力,甚至鮮少與楊家又往來,在外人的眼裡,她就是典型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所以在楊家他們提到楊麗,開場都是“幸虧當年……”。
有時候用‘幸虧當年……’、‘要不是……’、‘想當初……’等等的這些詞彙去評價一個人確實很惹人嫌,彷彿這些話一出現,就已經印證了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
如果一個人在人們心裡的形象是從好到壞的演變過程,那自然值得扼腕嘆息,但在唏噓的同時,是否也應該檢勉自己,當初是否也參與了別人質變的過程?
如果那個人一開始在人們的心裡就已經是壞形象,那就更沒有什麼值得探討的,
但若一開始我們就覺得那個人不好,那麼我們接下來的所有主觀判斷,都是為了印證自己的預判思想。
楊麗在楊家就是這麼一個存在。
楊家也是個大世家,卻也是封建社會的餘孽,重男輕女的色彩特別濃重,
楊家是個家族企業,專制,傳男不傳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而楊麗從小就好強,處處比她那個無能哥哥楊權要高出好幾格,卻始終不被家裡人接受,
在她青春年華的奮鬥時期,便覺得她的剩餘價值就只剩聯姻。
後來她便順從地嫁了,也是最後一次順從,往後便開始了她遲來的叛逆,
兩家本來以為是強強聯手的結果,但因為賀家的變故,賀家的掌事大權落到了楊麗手裡,她想要一家獨大,她對楊家這樣的迂腐盟友嗤之以鼻,沒有反撲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
楊麗的商業眼光獨到,在她的帶領下,本來齊駕並驅的賀楊兩家,楊家已經有了落後的跡象,現在終於按捺不住,想要緊跟賀家的步伐,來珠寶市場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