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孔弓著氣,吸著酸奶,冷漠地對著賀叔說:“叫李醫生來一趟,給我量血壓”。
賀董薇又燦然一笑,覺得這老頭還挺可愛,
他量個血壓哪裡用得著叫醫生,賀叔就已經很專業了,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死鴨子嘴硬……她愉快地輕跺了兩下沒有受傷的右腳。
賀正向來說一不二,她當然瞭解自己爺爺的脾氣,如果她哭唧唧地向他訴苦,首先是自己被罵一頓,然後再給她算賬,
如果賀正出手,絕對不會簡單的收拾,她覺得事情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本以為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軌道,可是風欲靜而風不止。或許只有她一個人還覺得世界和平,歲月靜好,淩氏總部大樓,已經炮火連天,人間煉獄。
“我靠,這鬼王是要我們都給他陪葬嗎?殺人不過頭點地,他這來回不定時輾軋,誰受得了”,張猛一臉哀怨地看著與他患難與共的資料男肖厚。
肖厚:“你是不是暗地裡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張猛:“我沒事觸他黴頭幹嘛?”
肖厚:“那就是你最近只顧著談戀愛,消極怠工,活該挨批”。
肖厚說得無意,卻震得張猛渾身一激靈,
張猛拍了一下手掌,手在半空中指著無形的空氣,抖了半天,才抖出一句話:“……難怪,媽呀,真是秀恩愛死得快,我怎麼能忘了遮蔽他呢”。
他立馬拿出手機,點開了自己的社交平臺,看著自己和女友一臉甜蜜的合影,瞬間驚恐,如墜地獄。
凌厲沒空看無聊社交軟體的習慣,只是他這幾天實在恍惚,時不時盯著手機,
他有一種強烈想知道別人在幹嘛的情緒,然後透過他們展露的冰山一角,哪怕天氣很好這類的廢話,從各類的蛛絲馬跡中剖析出不一樣的情緒,
恰好張猛就戳中了他的眼球,僅僅是瞥了一眼,就知道——他很閒。
一個沒有工作壓力的經理,不是好經理。
一個讓員工沒有壓力的老闆,不是好老闆。
一個沒有壓力的企業,不是好企業。
……
一個不主動彙報近況的某人,不是好某人。
一個不會主動出擊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凌厲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千千萬萬條理由做些動作,眼神陡然變冷,盯著角落的桌子陰沉了半天。
賀董薇在家創作,靈感又遇了瓶頸,她只好暫時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去網上衝了一會兒浪,
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則《著名珠寶企業蕭氏集團驚天醜聞揭露》的新聞,她點進去發現,他們所說的蕭氏集團真的是指蕭澤陽家的蕭氏。
她暗罵自己的粗心,蕭澤陽那邊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己居然還一無所知,
她心急如焚,立馬撥了蕭澤陽的號碼,無法接通,
她又繼續撥打了許多相關人員的電話,以及她所能動用的人脈,卻始終是:不清楚,蕭氏集團封鎖了訊息,他們暫時不做任何回應。
她現在才知道,她平時不管家,不管公司,不用應酬,不用勞累,她跟這所為的上流圈子完全是隔絕,所以當她想從這個圈子打探訊息時,他們也把她隔絕了,
說白了,沒有賀家,甚至沒有人會搭理她,她什麼都不是。
她就像一個沒有用的花瓶,放著佔地,扔了可惜,這是她現在給自己處境的定義。
她霍然起身,向楊麗的書房走去。
她現在唯一能知道確切訊息的人脈,只有楊麗,她從來沒有主動開口要過什麼,她這個‘前媽’雖然對她沒有什麼感情,但總不會真的對她不管不顧吧
——她好像真的可以不管不顧。
一個人一旦被別人貼上了薄情寡義的標籤,而他自己也無所謂解不解釋,那麼他做事也可以無所顧及他人的感受。
脾臟那種東西,都是用來堵心的,沒心沒肺,活著不累!這是楊麗管理情緒的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