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滿樓被揍的好像豬頭一樣,那一身的傲氣都被打的幾乎散了,韓喚枝很滿意,特別滿意。
因為他知道餘滿樓所說的那些事基本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和他想從餘滿樓嘴裡得到的東西相去甚遠。
得有一個做壞人的人,所以只能是沈冷。
沈冷從進門看到餘滿樓那個樣子就已經猜到了韓喚枝的用意,他也知道了陛下為什麼讓他做欽差大臣的用意。
陛下需要一個惡人。
韓喚枝不能是這個惡人,因為案子交給廷尉府和刑部辦理,韓喚枝就算名聲再兇此時都不能兇起來,他得儘量做到讓別人挑不出毛病來才行。
而沈冷不一樣,他得很兇很兇才行。
“盛家已經完了。”
韓喚枝遞給沈冷一杯茶:“而陛下的意思是不能一下子把人都動了,要一家一家來,所以案子才會一直拖著辦,根據現有的證據再動兩三家都沒有問題,現在要看怎麼動。”
沈冷問:“你讓我過來,不僅僅是為了揍人吧?”
韓喚枝笑道:“我代表陛下在長安城辦案,而你代表陛下在東疆辦案,可你此時在長安。”
沈冷:“所以呢?”
韓喚枝:“自己悟吧。”
沈冷道:“自己悟?”
他起身在韓喚枝的書房裡來來回回踱步,捧著那杯熱茶,韓喚枝讓他過來辦案,之前老院長還說過與桑國那一戰的經費要在這案子裡出,去年一年國庫的銀子都在虧空,賑災,救濟,重建,以至於東海船塢都的建造都停了。
所以這一戰打的其實不是時候,然而這一戰什麼時候打不只是大寧一家說了算,給桑國一年時間,他們真的就敢直接進攻大寧國土。
可如果這一戰不在海上解決,要靠大寧戰兵在大寧的疆域上解決,百姓們對於重金打造的水師會怎麼看?
水師不能禦敵於國門之外,那麼水師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盛家的案子其實已經沒有多少油水可撈。”
韓喚枝道:“陛下之所以讓你做欽差,主要是為了搞錢,而查抄盛家銀子都已經進了國庫,這筆銀子內閣也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用處......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南疆水患,大運河河堤壞了有上百里,光是重修大運河河堤這一項罰沒查抄盛家的銀子都不夠。”
韓喚枝嘆了口氣:“去年也不知道怎麼了南疆會有那麼大的水,各衛戰兵廂兵,再加上南疆狼猿都上去了,至少二十萬軍隊用了一個多月才勉強控制住局面,可堵住歸堵住,重修歸重修。”
沈冷抬頭看向韓喚枝:“殺了的多少人?”
“嗯?”
韓喚枝一怔:“你指的是什麼?”
“大運河百里潰堤,當地工部水力的官員,當地地方官員,以大運河河堤之高,如果不是某處年久失修不會潰堤,必然是有人翫忽職守了。”
韓喚枝嗯了一聲:“陛下大怒,人頭砍了一百多顆。”
沈冷:“把被殺官員的人名單給我一份。”
韓喚枝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沈冷道:“想讓我做惡人,那就聽我的吧,讓人把人名單準備一份送過來。”
韓喚枝回頭吩咐了一聲:“去把水患案子的卷宗取過來。”
不多時,有廷尉將卷宗送過來,沈冷把卷宗接過來看了看:“昕州府治,府丞,昕州河湖監的官員,昕州下屬東樓縣縣令,縣城,河湖監官員......”
沈冷把名單看完了之後看向韓喚枝:“讓聶野跟我出門。”
韓喚枝:“去哪兒?”
“回來再告訴你。”
沈冷轉身出門,韓喚枝吩咐人去喊聶野,不多時,聶野拎著自己的長衫從刑房裡衝出來,看到沈冷後笑道:“國公帶我去哪兒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