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太山這邊的氣候環境真的太好太舒服,所以皇帝對這的喜歡都已經流露出來,於是原定的行程就做了些調整,本計劃在十天後啟程返回長安,可陛下決定改為一個月後再啟程,其實賴成也知道,陛下說是流連於太山那都是藉口,陛下是在等莊雍。
陛下知道莊雍身體不好,所以就在這等著,若莊雍最快一個月能到長安,那麼從南邊過來,再有二十天左右就能到太山,陛下昨天說,如果莊雍先去長安的話要在長安等著陛下,所以陛下等不及。
有時候想想,或許這是人已經在變老的一個表現。
然而再想想,人又怎麼可能不變老呢,陛下登極至今已經三十幾年了,這三十幾年來陛下操的心做的事,換做個尋常人可能早就已經心力交瘁更顯老態。
“賴成。”
坐在椅子上的皇帝瞄了賴成一眼:“朕怎麼覺得你走神了?”
賴成確實走神了,所以連忙惶恐的俯身:“臣......還沒吃早飯。”
皇帝:“唔......代放舟,拿個饃來給他先墊補墊補,著人去做飯,今天在這的都陪朕一起吃飯,朕一說起事情來就忘了時間,確實也有些餓了,讓人多準備些。”
這屋子裡的大人們全都站起來俯身:“多謝陛下。”
“謝朕做什麼?”
皇帝活動了一下身子:“謝賴大人。”
一群大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謝賴成,大概是因為賴成提醒了皇帝大家從被召見趕過來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很多人早飯都沒吃,應該都餓了吧。
皇帝見他們沒動靜,又說了一遍:“還不快點謝謝賴大人?”
大人們連忙轉身朝著賴成,一起說了聲謝謝賴大人,這讓賴成心裡一陣陣害怕......
果然,皇帝緩了一口氣後說道:“賴成在議事的時候走神當罰,這頓早飯的開銷就從賴成的俸祿里扣。”
賴成眼睛都睜圓了,然後看到皇帝一臉笑意的看著他,賴成怎麼看都覺得皇帝的眼神裡的意思大概就是......誰讓你提議扣我兒子俸祿的?
賴成用眼神反饋了一下,陛下那不是你的意思嗎?
皇帝的眼睛微微一眯,賴成立刻低下頭......委屈的跟小媳婦似的,心說扣吧扣吧,反正我也沒扣幾個錢,沈冷的俸祿都能扣到他過六十大壽的了,我怕什麼......
皇帝把視線從賴成臉上收回來,重新回到議事中。
“北疆的事離著太遠,而戰場上的事又瞬息萬變,但朕以往就說過,不管戰局怎麼變,戶部和兵部就得按照戰局最不利的方向去籌備,多想想,如果戰局拖的久了,北疆將士們的冬衣,糧草,凍肉,這些東西要儘快及時保量的送上去。”
戶部和兵部的官員連忙點頭,皇帝起身,一邊走動一邊說道:“朕有個想法,兵部這邊看看能不能實行,朕把想法說一下,你們按照朕說的去推演,如果可行的話就著手安排。”
兵部尚書俯身道:“陛下請說。”
皇帝一邊踱步一邊說話:“北疆那邊的新兵數量很多,新得黑武三千餘力江山分成了三道,這三道的規模雖然小了些,但是必爭之地,所以戰兵規模比其他諸道都還要大一些,不過都是新兵,絕大部分沒有經歷過大戰......這次和黑武人的對峙,黑武人是不希望打起來的,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底氣,不管是遼殺狼到了還是心奉月到了,都不會想打起來。”
“朕也不想打,但朕也不想就這麼把黑武人放回去,所以朕聽到北疆的戰報之後就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黑武人不想打又不想丟了面子,所以對峙是他們最大極限的動作,既然他們覺得對峙可以接受,那朕就滿足他們,從北疆諸道輪流調戰兵過去和他們對峙,別怕招惹他們,逼著黑武把這種對峙變成常態,他們想的是暫時對峙,朕想的是一直對峙下去,借對峙練兵。”
兵部尚書試探著問了一句:“這種規模的兵力輪調,如果是一兩年的對峙有些不好辦,所以臣覺得,既然是要各道戰兵輪調上去演練,那麼不如定個五年之期?”
“一兩年當然不值得,五年也不值得。”
皇帝笑了笑道:“十年起。”
這一屋子的官員都驚了一下,十年起?
皇帝道:“只需十年,就能把黑武的國力拖垮,而朕的大寧又能訓練出來一批能征善戰之兵,十年之後的黑武不管是軍事還是財力都會被拖進深淵,但這個想法需要去推演,兵部的人這幾日就先把別的事都放一放,儘快擬一個方略出來交給朕。”
兵部尚書俯身:“臣遵旨,臣回去就把人都召集起來商議。”
皇帝嗯了一聲,溜達到了門口,看著外邊的風景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吩咐了一聲:“去請太子來,自今日起,朕與朝臣議事,太子可參與。”
代放舟連忙應了一聲,小跑著出去,一邊跑一邊想著陛下這些日子是真的開心,陛下開心他也開心,所以跑起來都顯得那麼輕快。
皇帝回頭又問了一句:“莊雍大概到哪兒了?”
“推算著,此時應該進大運河了。”
“朕安排人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