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懷楠手裡多了一些銀子,想著這次去廊城赴任的路上也能吃的好些了,沿途把所有地方小吃都嚐嚐,想想就覺得美滋滋,看到他美滋滋澹臺草野就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了一句:“借人銀子這麼開心?”
“借?”
竇懷楠很認真的說道:“我可說過一個借字?”
方白鏡:“我看出來了,你這不是一品的不要臉。”
竇懷楠道:“這個,最多算資助,如果說資助呢我對你們的感激之情比較深厚,其次的詞是贈予,如果是贈予的話我對你們的感激之情就會稍稍降低一個層次,但還是感激,我這個人懂得感恩,不過還有一個詞叫施捨......”
澹臺草野:“資助!就是資助!”
方白鏡問:“為什麼資助被贈予好點?”
澹臺草野道:“你這還不明白,資助的話是可以求回報的,要是贈予還回報個屁,要是施捨......”
竇懷楠點了點頭:“行吧,那就勉強是資助。”
“什麼就勉強了!”
方白鏡大聲說道:“就是資助!明明白白的資助!”
竇懷楠嗯了一聲:“你看,我就說不是借。”
澹臺草野楞了一下,然後捂臉:“媽的,掉坑裡了......這些有學問的人太特麼壞了。”
方白鏡笑了笑:“雖然你不要臉,可是有些話還是得交代,廊城雖然偏僻距離長安也遠,但那還是京畿道的地盤,你在京畿道做道府雷厲風行得罪的人也不再少數,長安城裡都有人想把你送去西天,地方上想弄死你的人怕是比你的朋友要多的多,況且......談靈狐還沒來。”
談靈狐是陛下調任的京畿道甲子營戰兵將軍,原本這個人選不是談靈狐而是石破當,可是石破當在安南都護府那邊一時之間又回不來,陛下為了讓談九州安心寬心所以改變心意調談靈狐過來,又因為西疆戰事沒有結束,談靈狐還在領兵征討西域那些聯盟小國,算起來,沒有一年甚至兩年都到不了京畿道,所以甲子營的將軍還是原來那個人......薛讓。
竇懷楠到了京畿道任道府,一品大員,甲子營將軍薛讓自然要去拜會,可那次見面很多人都知道兩個人不歡而散,薛讓帶來的禮物都被竇懷楠派人送了回去,這態度已經明顯的連笨蛋都看得出來。
一開始,薛讓要被調職的訊息傳遍京畿道後,又趕上竇懷楠初到,所以誰都看得出來佔上風的是哪個,竇懷楠剛剛得到欽命,風頭正盛士氣正盛,薛讓自然不敢和他明面上對著來,可現在不一樣了,談靈狐什麼時候就任還不可知,而且正因為西疆戰事未歇也就沒有調談靈狐來京畿道的明旨,竇懷楠從一品大員到四品府治,回到京畿道,薛讓如果想讓他難堪的話有一萬種辦法,可以變著花樣的來。
“我知道。”
竇懷楠謝意的笑了笑:“不過他們不敢。”
方白鏡:“你怎麼就那麼自信。”
竇懷楠道:“因為我有一身正氣。”
方白鏡和澹臺草野同時看了看竇懷楠手裡抓著的銀子銀票,竇懷楠那句一身正氣隨即就變得氣勢弱下來,他自己都略尷尬的笑了笑,這正氣確實有些打折。
“我雖然調任四品府治,但恰好變成了那個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人,薛讓難道還會如長安城裡的某些人那般愚蠢?”
竇懷楠道:“放心我,不過如果我真死了的話,陛下的態度就會更堅決。”
一個時辰之後,徐家。
徐少衍得到訊息說那三個刀客全都被殺,臉色一瞬間就變得無比難看起來,不過是殺個竇懷楠而已,哪想到落進了人家禁軍和廷尉府的圈套,他們要殺竇懷楠,人家等著殺他們。
“我怎麼覺著不對勁?”
高明陽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致,如今佈局已經初見成效,一部分各大家族的年輕人已經被選定為東宮的人,此時此刻如果真出了什麼亂子的話,那麼這些大家族復興的大計怕是要成為雨打池塘上的漣漪,早晚會消散不見。
高明陽看向徐少衍:“禁軍和廷尉府那麼大的陣仗,難道說還不能活捉三個人?正常來說難道不是應該要活口嗎?三個人全都殺了,這顯然不對勁。”
徐少衍道:“我也覺得不對勁,難道說陛下是故意讓澹臺草野和方白鏡不留活口的?”
“為什麼要這樣?”
高明陽皺著眉頭說道:“如果廷尉府拿了那三個人,以廷尉府的手段還能逼問不出來?只要有了口供,徐家......”
他看向徐少衍:“怕是要出大問題啊。”
聽到這句話徐少衍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也許,也許只是失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