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鏡好像回到了霍拓國,黑夜讓他變得更加可怕,可他這次面對的人與在霍拓國面對的人不一樣,他的對手是黑武國的精銳,劍門的弟子,青衙的紅袍神官。
足足兩個時辰方白鏡沒有停下來,不斷的襲殺黑武人營地外圍的暗哨和巡邏,其中甚至包括四個劍門的二代弟子,四個人聯手都沒能擋得住方白鏡的劍,只是方白鏡也受了傷。
本來他小腹上的箭傷就不算輕,殺四個劍門二代弟子的時候又被一劍斬在肩膀上,劍門弟子的劍太大太重,哪怕被掃上一下傷口也額不會小,這些劍門二代弟子的實力又絕非庸手,方白鏡能連斬四人不是他們太弱而是方白鏡太強。
暗影裡。
方白鏡藉著微弱的月光看了看自己剛剛從四個劍門弟子身上翻出來的東西,好幾個瓶子,開啟之後聞了聞,可還是分辨不出來哪一種是傷藥。
好歹從其中選了一種倒在傷口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立刻讓他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了腳步聲。
方白鏡立刻將衣服拉上去,然後握住了長劍。
“我知道你在這。”
不遠處傳來聲音,是黑武的紅袍神官淺飛輪。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重到讓人沒辦法忽略,你是獵人,應該知道當你要追逐的獵物受了傷之後是藏不住的,我們一樣,我也是獵人,血腥味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太敏感,我們的前半生都在追逐獵物。”
一棵樹後,淺飛輪緩步走了出來。
方白鏡沒有躲也沒有退。
“你很有勇氣,每一個寧人都很有勇氣。”
淺飛輪看著不到一丈外的那個年輕男人,這山中的月色似乎也變得暗淡了不少,看不清楚方白鏡臉上是什麼表情,可是他感覺的出來,對方身上的殺氣似乎變成了鋼針變成了飛劍,一下一下刺著他。
“你已經殺的夠多了。”
淺飛輪又往前走了幾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就是半丈而已。
這個距離,抬起劍,腳步微微一動就能刺到對方身上。
淺飛輪從背後摘下來一柄劍:“這是你剛才殺死的一個劍門弟子的佩劍,從輩分上來說應該算我的師侄,只不過我離開劍門太久在朝廷做事更是少有來往,和劍門弟子之間也說不上有什麼感情,同門之宜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帶這把劍來不是要為他報仇,只是覺得你用你的劍戰勝了劍門的劍,這不應該,他死了是他實力不濟,不代表劍門的劍不如你的劍。”
淺飛輪把巨劍舉起來,那劍四尺多長,抬起劍,劍尖幾乎快到方白鏡眼前。
“我們之間沒有私仇,哪怕你殺了劍門弟子也不算私仇,我和你之間的仇恨是國仇,黑武人和寧人之間的仇恨再過幾百年幾千年可能也解不開。”
方白鏡忽然笑了笑:“為什麼你說這麼多話?”
“我在等人。”
淺飛輪淡淡的說道:“你受了很重的傷,我現在有八成殺你的把握,可我為什麼要冒險呢?用不了多久我的人就會趕來,我只需要盯著你,而不需要親手殺了你,對我來說你怎麼死並無區別,重要的是隻要你死就行了。”
他絲毫也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所以,為什麼不趁著還有時間多聊幾句?”
淺飛輪看著方白鏡的眼睛,那麼沉重的大劍在他手裡卻彷彿輕若無物,他的手紋絲不動,胳膊也紋絲不動,似乎是鋼鐵鑄造出來的而不是血肉之軀。
方白鏡搖頭:“對不起,我沒時間和你聊,我得在你的手下人來之前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