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霍青魚竟不知如何去接她這一把匕首,吞嚥了下口水之後,大叫了一聲出來,“我剖你做什麼!”
他回想起將玄機喚醒的經過,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要拿,也得摳出來啊!”他說著,訥訥的看向她的頸部處。
奇了怪了,明明當時是他親手將那塊小墜牌插進她傷口裡的,現在怎麼什麼都沒有呢?
玄機見他不動,就將那匕首收回,重新貼身藏了起來。但在看霍青魚的時候,目光也略微遲疑了一下,而後才道:“你且先幫我找人,找到了之後,我幫你找你的東西。”
“那牌子本來就被你……”霍青魚說到一半,揮了揮手,“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果然人心不可靠,留著要挾他辦事就早說,何須這般扭捏作態!
如此作想,霍青魚也重新轉頭離開,只是在走到聚義堂門口的時候,腳步又停了下來,他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誅邪司的東西不好拿,趕緊想辦法解決吧!”
真是瘋了,才會去惹上那一批殺神!
“你們太把那東西當成一回事了吧?我卻是看不出那些東西,邪在哪裡了!”玄機的語氣之中,滿不在乎。
哪怕那些現代才有的鈦合金,不合時宜的放在古代裡,那也至於直接當成“邪”來看待,封建迷信的古代,對未知事物的看待,真是愚昧又閉塞。
玄機這般不將這事放在眼裡,霍青魚自己著急也沒用,終只道了一句,“好自為之吧!”
天子遠在上陽京畿,親自下令成立“誅邪司”誅殺妖邪,如此聲勢浩大二十年,怎麼可能會像玄機說的這般輕描淡寫呢!
她真是……在懸崖底下摔壞了神智!
該說的霍青魚也都已經說了,至於玄機怎麼做霍青魚也管不著,於是他轉身帶著畫卷要離開的時候,山下卻傳來通鼓的聲響,鼓聲震天傳來。
霍青魚愣了一下,臉上帶著狐疑回望了玄機一眼。
玄機也是不明所以,她也是今天才到這山寨的,這裡之前以什麼樣的機制運轉,她是一點都不知道。
玄機乾脆起身越過霍青魚朝外面走去,“看看去。”
還沒等走到外頭呢,從山下看守的小嘍囉便急忙跑上來稟報,“大大當家的,”在看到玄機的時候愣了一愣,復又想起其他當家的吩咐,於是趕緊改口,“稟報機姐。”
“山下來了一群人,看這架勢打算攻山。”
玄機對這稱呼,聽著總覺得哪裡彆扭。
還沒等玄機開口,霍青魚卻率先著急了,“是不是誅邪司的人?”
那小嘍囉呆住了,抓著頭莫名其妙的問:“誅邪司來作什麼?來的是一幫村民。”
這回應是霍青魚沒有料到的,但旋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是我娘?”說著,他率先撒開腿跑下山去。
那小嘍囉見霍青魚跑了,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大大大機姐,追嗎?”
玄機看著霍青魚跑下山的身影,道:“隨他,走,看看去!”
從山門前的瞭望臺上看去,自山腳下一行人跡蜿蜒而來,寨子中曹猛裡力氣大,身手也算得上強的,山門是他負責看守的。
而今看到這群百姓提著刀朝這邊來,曹猛唾了一口沫,“奶奶的,今天還沒完沒了了。”臉上被玄機打得青紫的曹猛門牙被打飛了幾顆,說話漏著風。
此時曹猛正愁一口悶氣沒處出呢,正好趕上這一茬,命人先將滾石給裝上的時候,山下那群人也開始戒備了起來。
村子裡帶人來的是個中年婦女,半老徐娘,紮起了一頭秀髮十分利爽,因常年在村子裡護衛百姓,故而身形幹練修長,手持砍刀的模樣,一看就是練家子。
就在曹猛下令命人先投放一波滾石下去的時候,霍青魚一路疾跑著過來,人未到,聲先至,“別打,那是我娘!”
他先前是以為玄機被土匪給劫了,所以自己一人一刀就先衝了過來,他娘帶領著護衛隊守護著霍家村,自然會帶人前來營救。
曹猛填石的動作一滯,歪著頭看來,那張鼻青臉腫的臉上顯得疑惑和滑稽,“裡涼?”而後,二當家那漏風的嘴的飄出了一句,“老子幹裡涼!”
說著,他將抱到一半的石頭充填上去,然後命身側的小弟,讓人將石頭轟下去,於是喊:“轟下沏!”
這話說一句漏半句的,身側的小弟確認了一下才轉身執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