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祖回家洗漱完就收拾行李,不知道為什麼,從回來後心就一直亂跳,總是想起季平安那雙深邃的眼睛,還有一起打遊戲時候的樣子。
彭父和她來聊聊天,想著這次走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時間回。
彭父其實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他的父愛總是隱晦和深沉。他時常在想,如果彭小祖是個男孩,他就不用那麼操心了,但是上天給了他一個小公主,註定他要小心翼翼,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儘量裹上溫柔,生怕哪裡傷害到彭小祖。
彭父除了對彭小祖是作為父親的責任和愛,夾雜在裡面的,是深深的愧疚。
這個孩子從小就離了母親,自己又沒能給她好生活,她卻從沒埋怨自己,默默的堅強著,乖巧的讓人心疼。
“小祖,怎麼心不在焉的,爸爸跟你說,”彭父看著彭小祖手裡整理著衣服發愣,“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差錢了就給爸打電話,還有,你那個什麼職業,爸爸特意去了解過,如果比賽輸了咋就再打,不用自責,爸一直站你身後,爸知道很不容易,堅持不下去咱就不打了,回家來爸養你。”彭父說著越發不捨女兒,眼眶微紅,說不下去了。
耳邊聽著父親的話,彭小祖心裡也難受,不捨,但是人總是要嚮往遠方的,眼睛溼潤,“爸,你放心,女兒一定給您抱個冠軍回來。”說著些許哽咽。
彭父待不下去了,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待坐在房間,煙一根接著一根,黑暗中的那點火心一晚上沒滅,從裡面傳來壓抑沙啞的咳嗽聲,這是作為一個父親的愧疚和難捨。
世界上,最難受的倒不是生離死別,是人活著也要分離。
今晚上的顧宅也格外的低氣壓。
“平安,你這才玩幾天啊,就要走。”顧老太太坐在季平安房間的沙發上,眼睛紅著說。
季平安知道外公外婆不捨,但是他不知道怎麼辦,因為他也沒辦法,分別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早晚。
“外婆,外孫兒明年過年回來陪你們。”為了安撫老人,季平安說話語氣軟了很多,“外孫兒明年給你帶個孫媳婦回,好不好。”
知道他在安慰她,但是顧老太太很吃這套,聲音哽咽道,“好,好,你外公一個人在書房鬧脾氣呢,你等一下抽空去一下吧,咳,老頭子也是不想你走。”說完就拄著柺杖蹣跚而去。
季平安趕緊收拾完就去了顧老爺子書房,老爺子故意擺譜,坐著不出聲,也不看季平安,自顧的盤玩手上的珠子。
“外公,下棋嗎?”季平安湊過去討好老人。
“不下,人老了,和你這大小夥玩不來咯。”顧老爺子故意陰陽怪氣的說。
“哪有,我特別喜歡和外公您玩,只是我實在是要回去了,隊裡馬上要比賽了,要抓緊訓練。”季平安繞到後面,給顧老爺子按摩起來。
“哼,天天訓練訓練,你個臭小子要不給爺拿個冠軍回來,就不是我顧家好男兒。”顧老爺子被他哄開心了。
“那可不,孫兒肯定得拿冠軍,還得是是世界冠軍呢,到時候獎盃給您當被子裝酒喝。”季平安語氣驕傲的說。
“哼,還出息你了,右邊,對,就那裡,重一點。”顧老爺子舒服的說。
季平安陪著等兩個老人睡了後就回了房間,跟彭小祖發去訊息,明天一大早就得出發機場。
天還沒怎麼亮,季平安上了車去接彭小祖。
彭小祖也起的很早,忙碌的幫彭父煮了粥,做了早飯,然後小心翼翼的拉著行李箱出門。
上季平安車前回頭盯了眼彭父的窗戶,隨後車子駛離。
彭父一晚上沒睡,站在窗前,看著車子離開視線,嘆了口氣,下樓把彭小祖做的早飯吃完。
彭小祖和季平安坐在車上,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都有一種離家的傷感情緒。
還是季平安先開口:“過年我們再回來。”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能說著調節一下彭小祖的心情。
“嗯,就是我爸一個人在家,我有點不放心,你說萬一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突然生病了還是什麼的,倒在家裡,連個照顧他的人都沒有。”彭小祖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季平安看女孩眼淚掉的兇,手抬了抬,小心翼翼的把人攬過懷裡,讓彭小祖靠在他肩膀上哭。
半響彭小祖調節好情緒,鼻子哭的紅紅的,臉蛋上還有淚痕,季平安給她遞了紙巾。
看著季平安衣服溼了快,“不好意思啊,隊長,把你衣服弄髒了。”
“沒事。”季平安下車拿過兩人的行李箱,一齊進了候機場,踏上了反航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