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願多談,問道:“貴客可有佳句?”
顧予一時也沒想到適合的詩詞,搖頭道:“暫無頭緒。”
女人說道:“天色已經不早,貴客不如今晚且在府中休息,明日一早,我讓侍女請貴客用餐。”
顧予想起醉酒老頭的話,雖然不明白他口中的詭異和不祥到底是什麼,但這畫館中人看上去每一個都是人,又不像一個正常人,處處透著詭異,比到了陰宅還令人感到心悸,他不願多呆。
先找到陰鷙公子,他戌時回來,我戌時三刻前離開即可,哪怕踩點在附近尋一間客棧。
顧予做出了決定,出了堂屋,怨毒眼老頭已在門口等著他。
“我認得路,自己回去就行,不勞煩老丈。”
“夫人貴客,我等豈能無禮,還是由我送客人回去妥當。”
怨毒眼老頭像是全程監控,顧予本還待四處打量,在他的催促下,只得回了前院客房。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門口傳出窸窸窣窣地金屬撞擊聲,好似鎖門的聲音。
他不會是要將我反鎖在裡面吧?
顧予面色微變,猛地一拉房門,只見那怨毒眼老頭像是雕塑一般,目無表情地站在房門口。
他的眼神無光,帶著一股子說不清的戾氣,灼灼盯著顧予:“客人還有何事?”
顧予道:“口乾舌燥,不知可有茶水?”
“稍後我會為客人送來。”怨毒眼老頭點頭答應。
但說完之後,仍一動不動地佇立在房門外,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盯著顧予問道:“客人還有事?”
“沒了。”顧予關上門,感覺越發奇怪了。
細細聽了一會,這次沒有傳出鎖門聲,走到了屋中圓桌前坐下。
搜腸刮肚,原主的記憶中,確實有不少山神、土地、城隍、判官等陰間神祇的片段,但各地城隍廟都沒有城隍夫人的說法。
顧予的思維開始發散,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陰世官娶陽間人,自古從未有過這樣的事。”
“這城隍夫人如果還活著,面板被燒焦皸裂,除非用那惡毒的接陰送子之術,否則基本不可能再恢復。”
“美人燈會的事幾乎都跟人皮有關係,難道這城隍夫人也跟美人燈會有關。”
“這位東家如此熟悉這個故事,甚至知道不少人不清楚的結局,不像道聽途說而來。”
“要麼這城隍就是她親近之人,她兩名侍女臉上的面板就像是貼上去的一樣,倒像是一些低劣的換皮之術導致的。莫非她們中有一名女子就是城隍夫人?”
“不對,她故事中的那位城隍,應當是府城隍,執掌一府陰世之事,他的夫人,就算被人救出,怎麼可能給人當下人?”
“難道這位東家,就是故事中的主角,城隍夫人?”
這個念頭冒出,顧予自己都覺得荒誕,但如此一來,他又隱隱感覺,許多疑點都能說清楚了。
“醉酒老頭必然知道更多情況,想要弄清楚情況,還得找他打探打探情況。”
顧予側耳仔細聽去,門外已無呼吸聲,想是那怨毒眼老人已走,輕手輕腳走到門邊。
剛拉開門,一股冰涼寒意從後脊直衝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