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咳嗽一聲,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蕭珠淚如雨下,她上前握住蕭遠山枯瘦的手,不停地顫抖。
蕭遠山的身子雖然看上去硬朗,可是自從蕭珠七歲那年失蹤,蕭珠的孃親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之後,就漸漸地掏空了底子,如今經過這一番驚嚇,是徹底的不行了。
蕭珠眼睜睜看著蕭遠山嚥了氣,終於痛哭出聲。
墨千將人緊緊地抱在懷裡,“小珠子,以後我會護你,一輩子。”
蕭珠放聲痛哭。
“我要將我爹,和我娘葬在一起。”
“好。”
蕭遠山髮妻的墓,在城西郊外那一處綠水青山裡。
蕭珠捧著白瓷的罐子,一身縞素回了上金城。
城內到處戒嚴,說是通緝妖怪,一時間人心惶惶。
街道上除了鋼盔鐵甲的禁軍,就只剩下呼嘯的寒風,這天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冷一些了,一點都不像是到了春天。
漫天飛舞的紙錢像是那一場厚厚的春雪的延續,禁軍停下腳步,防備著,卻不敢上前。
那懷抱著骨灰罈子的女子臉上的神情和一身的蕭索,竟令每個禁軍都感到心驚。
尤其是旁邊還有一位冷麵煞神,最先看到的禁軍驚呼,“墨千大人!”
禁軍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李山帶著一路金吾衛過來,先是驚愕,後來神色又轉為哀慼。
“蕭珠姑娘……節哀……”
蕭珠身後是一隻雪白的猶如豹子般大小的被毛生物,有禁軍摸了摸被這大貓橫掃過的身側,心有餘悸。
大國師聞訊而來,看見蕭珠身後的大貓,身形停住。
雪獅子挑釁地看了裹在斗篷中的大國師一眼。
大國師伸手,“都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拿下!”
李山冷笑,金吾衛中無一人上前,禁軍面面相覷,確是沒有一個想把命送進了貓腹去。
雪獅子:你們想多了,本喵不喜歡吃你們這些老臘肉。
蕭珠眼神中似乎除了懷中的白瓷骨灰罈之外,空無一物,她機械地向前走著,幾乎是循著記憶,向那青山綠水的地方走去。
她不怕,她怕什麼呢?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相依為命的爹爹,就這樣死了,那麼快,那麼悄無聲息,她都來不及準備,甚至,來不及接受……
大國師一雙陰鷙的眼緊緊地盯在蕭珠身上,似一頭飢餓的野狼。
蕭珠經過那一襲斗篷,木然地轉過頭去,一瞬間,那眼睛中爆發出炸裂的恨意。
毫無徵兆地,蕭珠向著大國師攻去。
大國師卻也沒料到,蕭珠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長刀出鞘,血色如岩漿一樣的紋路滾燙流動,煙鴻刀發出興奮地嗡鳴聲。
“煙鴻刀!”
大國師忽然害怕了,來自煙鴻刀的威力,並不是他一介肉身就能承受的住的。‘’
蕭珠雙眼赤紅,“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