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認真的說道。身為一國君主該以國為先民為先,如何能夠為了她這個區區的小女子而陷入險境。再者宮中的情形也是不樂觀的吧,後宮之中都盯著他看呢。
“好了,血兒,為何你見了孤王總是要講些大道理呢,實在是有些煞風景了。”聽聞血雪的言論,姬無傾是終於忍不住要破功了,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了些許無奈的表情來。“你須知,你也不過二九的年華罷了。”
是了,她也不過十八歲的年紀。
只是再世為人,看清了很多,也糊塗了迷茫了很多。
“王上……”
“你可以喚我的小名,子傾。從前父王便是這樣叫我的,已經許多年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了。”他突然說道,語調中有些可憐的意味,帶著些許的落寞之情。
子傾?
她確實是第一次聽他說起呢。
“旁的暫且不說,此地不宜久留,恐怕有詐。”從左丘黎夜若有若無的放鬆對她的警惕開始,這便是一個圈套的開始。
姬無傾若是被發現了,這不可謂不是件大事件!
然而,姬無傾卻是拉著她到了小石桌前坐下。桌上擺著清淡的早膳,兩碗白粥,三碟小菜,正是她一貫的口味。
“急什麼,這可是在孤王的地界上,怎麼著我們也要吃了早膳再作打算。”說著,他是吃了起來,一隻白玉的大手還替血雪布了菜,一臉的溫柔之色。
他還沒有找左丘黎夜算賬,再者,便是要帶著血兒離開也是光明正大的走,而不是偷偷摸摸的。
姬無傾如斯淡定,她也沒有要繼續緊張下去的必要。
白粥入口,似乎比以往還要美味可口些。或許是心境的變化,吃什麼都覺得香了很多。
只是,兩人之間還是隔著些什麼,他沒有質問她的離宮之事,她也沒有重提舊事。但是,事情終究是發生過的,不是不提就能夠當做什麼都沒有過。
她心有疑慮,卻不知從何問起。
“怎麼瘦了許多。”她兀自發著呆,一隻大掌已經覆上了她的臉頰,將她的臉給護在了手心裡,溫暖的觸感讓她的心跳不由的縮了縮,而後是絮亂了起來。
雖然有些貪念他的溫度,但是她還是歪著頭想要躲開,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已經收了回去。
氣氛似乎是凝固了起來,她略略愣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和緩和。何況她的性情也不是會緩和氣氛的人,她繼續吃粥,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姬無傾是停了筷子看著她,看著少女平淡的神色。
直到婉轉空靈的簫聲跌宕而起,像是飄渺的遊絲,被注入了一股鮮活的力量。
曲調頗為的哀怨憂愁,又透著些許的詭異色彩,在霧色中更是顯得幾分的神秘和空洞。可是,又奇異的好聽,讓人忍不住豎起了耳朵感受其中的悽婉苦楚。
也讓人不由的好奇吹出這般曲子的會是怎樣的人。
“是這首曲子啊,我以前聽過。”姬無傾抬頭看了看霧氣不散的天空,語調頗為的悠閒愜意。“要小心了,這曲子是會突然變化曲調的,讓人措手不及。”
血雪聽得雲裡霧裡的,卻也感覺到了些許危險的意味兒。
果然,下一刻曲風陡然發生了變化,前一刻還是清淡憂愁的敘述,此時已經變得冷冽寒冷了起來,像是寒風大作,曲子也變得斷斷續續的。
不似一首曲子,而似一種控制著什麼的音符。
不遠處的閣樓之上,紫衣的女子坐在樓頂,衣縹緲緲,長長的裙裾迤邐在青色的磚瓦上,烏黑的長髮傾斜著,在風中輕輕舞動。
她的坐姿頗為的閒適,也頗為的幾分江湖兒女,卻也不失優雅端莊。
她的手裡執著一把翠綠的玉簫,修長的指尖在玉簫上輕輕撫弄,動作靈活而嫻熟。用那嫣紅的紅唇輕輕的吹奏著,完美而詭異的音符便悠悠的流轉了開來。
晴書和緋衣站在閣樓上,看著霧氣重重的客棧,耳邊聽著主子吹奏的《引蛇曲》,檢視著四周的動勁兒。
隱約可見君上他們離去的背影,一行人往那盲女離去的方向去了。而騷動的蛇群也已經出動,只等將那盲女同她的人給逼出來了。
“君上,您又何必親自前往,恐怕前方有危險。”雲霧不由的有些擔心道,這霧氣來得突然而玄乎,他們還沒能有破解之法,可見來人是不容小覷的。
“本君也想瞧瞧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從我的手中搶人。”左丘黎夜漫不經心道,魅惑的容顏在物色中虛晃著,彷彿是一隻流落凡塵的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