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裡還握著那捲聖旨,步子輕輕巧巧的,雖然是個目不能視的盲女,可是看上去卻毫無笨拙的感覺,反倒是敏捷的很。
“王上,您在嗎?”血雪探進了身子,沒有感覺到姬無傾的氣息。可是,她知道他一定在哪裡看著她,然後想要戲耍她也說不準。
姬無傾靠在自己的軟榻上沒有作響,俊美的臉龐像是沉靜下來了,猶如半張畫卷,只露出了他的半張完美的側臉。
“臣妾知道您在這兒,此番前來並不想打擾了您休息,只是這旨意來得突然,讓臣妾心生惶恐。”她也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了,一字一句直言道。亭亭玉立的身姿看上去是不卑不亢的,有幾分執拗的意味。
回答她的依舊是無比的安靜,彷彿她方才是在同空氣對話。
“那你先到孤王的身邊來。”終於,某王上是開了金口了。
血雪頓了頓,到底是尋著聲兒走到了他的身邊去。她穩穩的停在了他的面前,距離軟榻只有不到一尺。
“靠近些。”姬無傾皺了皺眉頭,對於兩人保持的距離很不滿意。
“……王上難道聽不到臣妾說話?”否則為何要靠近些呢?而且,她覺得已經靠的很近了。
“是啊,孤王今日耳朵不大好使了。”某王上道,語調中是有些耍無賴了。
“……”無言,她只能是默默的靠近了些。
只是將將靠近軟榻,手上的卷軸便被他給用力的一扯,她原本也是緊緊的握著卷軸的,被姬無傾這般動作一個突然的襲擊,整個人便向姬無傾那邊倒了過去。
所幸她反應及時,立刻鬆了手中的卷軸,繼而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可惜了,血兒險些便投懷送抱了。”姬無傾有些遺憾的表示道,眸光中泛著狡黠,他將從她手裡搶過來的聖旨丟在了一邊。
他原本就意不在此,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圖。
“王上,能同臣妾認真些……”血雪正要好好的將他教導一番,然而某王上卻是又開展了襲擊,這次是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帶……
“這下是讓我給捉住了吧。”他洋洋得意的攬住了血雪的腰身,墨色的眉峰也顯露了幾分得色來。
“……王上。”她也是有些無奈了,姬無傾這插科打諢的,實在是不知道讓她說什麼好了。
“孤王讓你做孤王的妻子,血兒好似並不高興呢?”某王上是突然正經了起來,抱著她在軟榻上調整了個姿勢,他撐起了身子,將她籠罩在自己的身下。
這般動作是委實有些不敢直視了。
好在血雪是看不到,只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微微的拂過她的臉頰,兩人的姿態似乎是有些奇怪。
“臣妾只是有些受寵若驚,王上這般突然的旨意,讓臣妾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消化。”她道,想不清楚自己為何來找姬無傾,她又能問他些什麼呢?
他是王,想做什麼全憑他一句話罷了。
“你答非所問啊,血兒。別在孤王的面前耍小聰明知道嗎,孤王會傷心的。”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凝視著她那雙空洞的眸子。
眼前的少女乖巧的躺在軟榻上,原本遮住了額頭的劉海散亂的撥開了來,露出了白皙而飽滿的額頭,那雙空洞的眸子似乎清明瞭些。
見她如此乖巧溫婉的模樣,他忍不住伸手將她的劉海撥到了一邊,大掌輕輕的撫摸上了她的臉頰。
她的臉可真小,讓他的手掌輕輕鬆鬆的便蓋住了一大半,不過手中的細膩倒是極為的讓他滿意。
“那麼王上又在打著什麼小算盤嗎?還是說,臣妾能夠為您做些什麼。”血雪莫名的有些惱意了。
權利全在於他的一句話,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生了惱意。是怕這旨意並非出自他的真心,而是一場利用嗎?
“哦,你是怕孤王是在利用你嗎?”姬無傾是倏地明白了,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生氣,又似乎是在高興什麼。
“臣妾絕非此意。”她努力的遮掩了自己的情緒不外漏,臉上也是保持著一副不在意。
“血兒放心好了,孤王是願得一人心,讓她們不再有覬覦的念頭。”看到她這副近乎倔強的模樣,姬無傾反倒是笑了,“而且,你知道孤王剛才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還請王上莫要再戲弄臣妾了……”她覺得自己有些窘了,好似她是來為自己討個說法的。
“呵呵,血兒可還記得幾日前孤王帶你去的那個吟秋閣,這麼快你便忘了孤王當時同你說的話了嗎?”姬無傾繼續道,“孤王說過,孤王很喜歡你。所以,你還想問什麼嗎?”
因為喜歡,所以便賜予她這樣的高位,所以想讓她永遠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看世間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