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的日子過得很慢,同時過得也很快。
每日找些事情打發了時間,一天就過去了。然而,忙過了手頭的事情也就緩慢了下來。不過,幸而她是個盲女,感覺總是日復一日的在運轉,倒也沒什麼好去追究的。
日子沒有變,後宮之中是沉浸多了,姬無傾還是每日到安雪宮來用膳就寢,王后無疑是做到了專房獨寵一頭大。
血雪倒覺著,其實姬無傾沒有多麼的喜愛她,而是她也是很好的擋箭牌。她感覺得到,姬無傾不喜歡後宮之中的那些宮妃。約莫是她們太過急功近利,對待姬無傾也不是那般的真誠。
相反的,她在姬無傾的面前是透明多了,透明到他竟然將她這個亡國之後放在身邊,還放在了王后這個高位上。
有時候她也覺得匪夷所思,姬無傾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他一直對她很溫柔很體貼,一副完美好夫君的模樣,可是真正的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夜深了,那個人就睡在她的身後,胳膊輕輕的橫在她的脖頸處,以一種護衛的姿態。有點霸道……
感覺他睡得挺熟的,她卻是不由的輕輕嘆了口氣。大概是這幾日的日子太過安逸了,安逸到不由自主的想要思索一些事情來打發自己心裡的無所事事。
“嗯……為何而嘆氣?”突然,睡在她身後的人卻是用臉摩擦著她的脖頸,鼻音有些沉重,嗡嗡的。
“您嚇了臣妾一跳,還以為您已經睡了。”血雪是有些詫異的,她的感官一向很敏感的,可是他明明睡在她的身邊她卻不知道他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
“血兒,你為何對孤王總是怎麼見外?”他輕輕的哼了聲,語調有些朦朦朧朧的,不難感覺到他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您是君我是……”
“算了,你還說說你是有何心事好了,孤王才不想聽你說那些大道理,而且你好似一直都沒有睡著嗎?”他的聲音就貼在她的後頸處,熱氣也在她的後頸那裡彙集,有些癢癢的。
聽著他說話的語態,倒有些像是鬧脾氣的孩子。
“臣妾也不知道有何原因,就是睡不著罷了。大概是白日裡沒什麼事情做,不像王上這般的操勞吧。”她道,也確實是找不出什麼緣由來的。
總覺得心裡少了些什麼吧。
“嗯?聽起來倒像是你頗為無聊嗎?”他似乎是恍然大悟了,而後道,“你若是無聊的話,孤王找件事情讓你做。”
“嗯?”血雪表示有些疑惑了。
“為孤王做件寢衣好了。”
“……”這有什麼好的?可是她不會做衣裳啊。
“血兒,你說好不好?”
“王上,我們還是繼續就寢吧。”給他做寢衣這種事情她也是可以一試的,可是未免顯得太過親密了些。
“那就睡覺吧。”姬無傾也沒有死纏爛打的,很是爽快的抱著她繼續睡覺,頗有幾分心滿意足的意味。
似乎只要抱著她就好了。
第二日一早,天色矇矇亮的,是個陰沉沉的天氣。
血雪早早的起身伺候姬無傾更衣,替他整理著黑色的龍袍。替他更衣的時候她才會感覺到兩人身高的差異,她要踮起腳才能勉強伸手夠到他的肩膀,替他打理了衣物這才將將完成。
“血兒?”他站在那兒,開啟了手臂,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替他整理衣物,忍不住喚了她。
語調低低的,帶著幾分好心情的愉悅。
見她一絲不苟的神態,一雙眸子隱藏在劉海之下,而且她自己也還沒有收拾妥當,只是穿了件外衣,一頭長髮披散著包裹著纖細的身子,很有幾分居家溫婉的模樣。
“怎麼了?”血雪低著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只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能感覺到,姬無傾正在認真的盯著她瞧。
“你真的不考慮替孤王做一件寢衣嗎?孤王可是很想穿你親手做的的寢衣啊。”他有些遺憾的說著,看著她認真的神色,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做寢衣?說不準她做出來的會是件壽衣!
好吧,這個一點都不好笑。
“如果是王上的吩咐的話,臣妾自然是遵從的。”她點了點頭,她可是沒有忘記了,他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