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惠齋之中並不止太后一個人,堇妾姬也在那兒,似乎是等著她的到來。
堇妾姬是一襲碎花的長裙,臉上蒙著一層紫色的面紗,低眉順眼的,整個人看上去是乖巧了不少。只是,她偷偷瞧著血雪的眼神還是透著幾分的算計。
她感覺到了堇妾姬的眼神,只是沒有放在心上,邁著輕巧的步子走進了大殿之中。
一襲華貴的寶石藍長裙,並不張揚,而是透著一種深重的沉穩和靜謐,讓人不由的靜下了心來。重要的不是很她身著的衣裳,而是穿著衣裳的人是何種的姿態。
“王后來了,賜座。”太后見她沉靜內斂的,再反觀堇妾姬,這般一對比,怎麼都透著幾分浮躁。
“兒臣謝過母后。”她微微行禮,被桃心扶著坐到了座位上。
“聽說這幾日無傾帶你出去散心了,可算是少見了,他從來沒帶過宮妃出宮呢。”太后看著血雪不卑不亢的神情是越發的喜愛。
“王上也是每日政事繁忙,也該出去散散心的。”她點了點頭。
雖然好奇於姬無傾同太后的母子關係,以及宮外那位阿孃又是何許人也,但是這事兒似乎並不簡單,涉及到宮中的秘辛。宮中之事最為複雜,還是不知道為好。
“那孩子……哀家是幫不到他什麼的,萬事都靠著他撐著。”太后嘆了口氣,“所以,這後宮之中的事情哀家還是要過問幾分的,免得他為了這些事情費神了。”
說來說去總算是說到正題上去了。
“兒臣若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謹遵母后的教誨。”血雪順勢接話,語氣不溫不淡的,讓人找不到錯處。
“王后這是什麼話,哀家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後宮之中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哀家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想聽聽王后是怎麼看的。”太后的面色如常,一副溫和的模樣。
“母后所說的難道是堇妾姬的那件事情?”血雪道,“兒臣也略有所聞,卻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何事?”不過是件蠅頭小事兒,也能做成大文章。
“那件事若是說起來還是姬溪公主開的頭,現在堇妾姬的容貌全毀,也不知道是誰暗中動的手腳。”太后道,沒有指責的意味,只是語調中難免有些動怒。
以往無傾雖然不怎麼接近後宮妃子,可是後宮之中也算是安然無恙,現在……
這是一個絕佳的藉口。
“堇妾姬的意思呢?”血雪偏了偏頭,等著一直未說話的堇妾姬的回答。
“臣妾的臉已經毀了,只希望娘娘能夠為臣妾做主。”堇妾姬低垂著頭,心裡篤定了是血雪所為。
一定是她在報復她想要陷害她的那件事情,所以暗中對她擦臉的膏藥做了手腳,以至於她的臉不成了樣子。這張臉對她是多麼的重要,如今容貌沒了,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不必擔心王上寵著這個瞎女而不敢同她明面上為敵,再說了,她的父親在朝中的地位不小,而這個瞎女說穿了不過是個披著高貴外衣的低賤之人罷了。
“那本宮問你,你的臉是為何會突然如此?御醫怎麼說的?”
“娘娘,自從臣妾的臉被馬蜂蟄過之後就一直在抹膏藥。臉上的傷處本來就不輕,加上不知道是誰暗中在膏藥中添上了別的東西,臉上的傷便落下了疤痕。”她的聲音慼慼的,帶著幾分的哀傷。
也是意有所指的,想著法子的讓血雪同這件事搭上關係。
“除了御醫給你的膏藥之外,堇妾姬可還有塗抹旁的膏藥?”總不見得是她自己毀了自己的臉,然後想著來陷害她的。
血雪如此一問,堇妾姬的面紗之下的臉是變了。
她一直懷疑這瞎女,為何沒有懷疑過言夫人那個賤人呢?若不是那個賤人的爛點子,她又怎麼會從妃位落到了妾姬的位置上呢?
而且,言夫人確實送過她膏藥,她也用了好幾次,一直沒有起疑心。
“臣妾想起來了,之前言夫人確實送過臣妾膏藥……臣妾也確實是一直在用。”她倏地抬起了頭,“娘娘,請讓御醫來看看,看看那膏藥之中是否有不妥之處。”
一定是那個賤人!她的臉遭了那賤人的毒手了。雖然言夫人一直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可是她卻是看得真真的,這深宮之中能有幾個好人呢?
而且,上次她的貼身宮女不就反咬了她一口嗎?正因為如此她還被貶了位份。
“這般說來,這件事還牽扯到了言夫人?”太后娘娘的神色一變,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血雪,沒想到血雪這麼快便將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了出去。
先前堇妾姬可是在她的面前一直若有若無的提到血雪,暗示是血雪暗中做的,現下她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便打消了堇妾姬的所有懷疑。是巧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