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設計古樸而典雅,內設五樓兩院,樹木層層疊疊之下,讓這座並不奢華的山莊彷彿籠罩在雨霧之中,讓人看不真切。
“孃親,你快看啊,這個地方真是太棒了!”興致昂揚的小溪兒被僕人抱下馬車後便按耐不住地往裡跑,直跑得沒影兒了。
“溪兒……”血雪無法,只得隨她去了。
“不礙事的,血兒,這外邊可沒有那麼多拘束。”姬無傾站在馬車下,伸出手將血雪抱了下來,牽著她的手往裡面走去。
這山間甚是幽靜,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清零的水聲,像是一曲清脆的琴音。
“王……夫君?”血雪試探著措詞,出門在外到底是得低調些。
“嗯?”對於她的稱呼,姬無傾很是滿意,嘴角越發的柔和。“血兒,其實你也可以喚為夫無傾。”
“您這是打算在這兒住一宿不成?這裡空氣確實不錯,可離王宮未免太遠了些?”血雪嗅著空氣中的自然香氣,心中滿滿的都是愉悅。對於姬無傾這突然的安排,她很滿意。
可是免不了有些擔憂。
“血兒心情可是開懷了?見你這幾日鬱鬱寡歡的,為夫心中可不是滋味呢。”姬無傾握著她的手,語氣有些不正經。
“多謝夫君的體貼,妾身感覺大好了。”血雪也不彆扭了,大方的回擊著。難道他還是為了她才有此一行?
“那便好。”
兩人剛剛走進內院便聽到了一個聲音,“是無傾來啦,你這般拖家帶口的來,到是頭一遭呢。”柔和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打趣兒。
院子裡有一婦人,目慈面善。身著灰色素衣,長髮盤起,厚厚的髮髻上插著一支木釵。釵子卻是極為特別,上邊雕著一隻鳳鳥,極具匠心,雕刻得栩栩如生。
如此裝著,為這婦人平添了一股平靜、柔和的美。
此時,這婦人正處於墨香之中,她正練著字,一手字寫得剛勁有力,帶著英氣,與她眉宇間的柔和不同。
“阿孃近日可好,無傾來晚了。”姬無傾淡淡道,語氣間卻是透著恭敬和隨意。
他牽著血雪走近那婦人,似是在欣賞那婦人的字。
“來得正好,正好幫我指點一二。”
“阿孃何必謙虛,阿孃的字,父王當初也是稱讚不已的。”言下之意便是無從指點。
血雪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心中滿是疑惑,被姬無傾稱作‘阿孃’的人,該是宮中的人吧?難道是姬無傾的奶孃?
那婦人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血雪,一個安靜的,張相干淨透徹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這樣乾淨的女子,該是無傾自己看中的吧。
“你就是血雪,無傾相中的女子。看著這樣貌倒也是能入眼的,不知這才情如何。”那婦人冷冽地聲音傳入血雪的耳中,表情柔和,聲音卻是氣勢十足。
“您好,我是血雪。不知夫人有何賜教?”血雪心下疑惑,面上倒是不曾顯露。她落落大方地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擺出王后的身份來。
“倒也知禮數。”那婦人暗暗點了點頭,看著血雪那從容的樣子,卻是有心刁難。“見你十指纖長,倒是好看的很,只是不知這字寫得是不是也如這手一般的大氣出塵。不如現在來展示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夫人客氣了,血兒自然不好推辭。”血雪平靜地點了點頭,只是心中免不了嘆息,這些個長輩真是……
想起當今太后初見她時,也是經過一番考驗。
她拿著毛筆,那修長的手指纏在細長的毛筆上,看著也是十分有架勢的。
她執著筆利落地落在了宣紙上,飽滿的濃墨在宣紙上渲染開來。她的速度極快,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歇,如此的果斷利落。
筆落,墨跡還泛著溼意。
潔白的宣紙上赫然是一個‘梅’字,‘梅’字寫得既平整溫婉,又奇險峻峭。
“這院子裡似乎是種著梅樹,可惜花期未至,我便寫一‘梅’字贈於夫人,聊表心意。還請您指點一二。”血雪不驕不躁地說著,那份淡然讓人平添好感。
“無傾,瞧瞧你的眼光……倒是尋到了這樣的一個妙人。”那婦人面上帶了笑意,卻是發自內心的慈愛。“雪兒?我便叫你雪兒吧。你也別見外了,同無傾一道叫我阿孃吧。”
“是,阿孃。”血雪依言而行,倒也不認生。
“孩兒可不敢居功,實在是血兒著實讓人驚喜。”姬無傾看著依舊平靜的血雪,她帶來的驚喜已經讓他一次又一次重新的認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