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子不答,只是搖頭。
這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缺乏安全感。
所以她不斷地、侵略性地試探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故意讓他做沒道理的事……這只是因為她想證明,他依然愛她,願意無限為她妥協而已。
對於這些,千臨涯心知肚明。不知為何,明明已經分別了兩個多月,到了琉璃子面前,他還是一瞬間看穿她的心思。
他伸手,想要環繞過去,摟住她的背,但手臂在空中凝滯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下了。
過了好半天,她才嚥下了最後的淚水,用手指揉了揉發紅的眼圈,放下後,用溼潤的眼睛呆呆看了面前的鐵絲網半晌。
鈴聲再次悠揚響起,在天空中飄蕩了許久。
上課了。
“對不起。”琉璃子說。
“對不起什麼?”
“我太任性了,”她說,“是我要離開的,但是我又提前回來了。”
“因為想家,所以回來了,沒有人可以責備你。”
“是因為想你。”
千臨涯微微抬了抬頭。
琉璃子頓了頓,說:“以前不認識你的時候,我是怎麼生活的呢?”
千臨涯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那邊的時候,除了想你,什麼事都沒有心思做。”
校園庭院裡,梧桐樹上不知名的鳥兒喜慶地叫了起來。
“這兩個月,是我最糟糕的兩個月。”她補充道。
千臨涯陪她靠在牆壁下,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琉璃子,聰明,任性,彆扭。
如果不和她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他也會和其他人一樣,誤解她的所有行為。
他看著她彷彿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般的眼睛,精緻完美的臉頰深深印在眼睛裡,那驚人的美麗如同要將眼睛燙穿一般。
那是機關算盡、用盡各種手段將他騙到海島上的琉璃子;
那是沒安全感到想每時每刻用繩子把他捆起來的琉璃子;
那是在仲夏茶會上,凜然說出“他是我家茶頭,所以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的琉璃子。
是他赴死時,會陪在他身邊的人。
他決定了。
結婚的事情,他遲早要講給她聽,那麼,最好早一點講給她聽。
如果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會將自己為了保住清水家,而和清水剎那假結婚的事情,全部告訴琉璃子。
同樣,他也準備給櫻小姐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