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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買名 (1 / 2)

“你是在借稻葉曜變天目這個日本國寶,來抬高你自己茶碗的價格吧?”池田一弘陰惻惻地說,“身為一個茶人,這麼做真的好嗎?我的意思是說,稻葉茶碗之所以能賣出10憶,是以為其中蘊含的歷史價值吧?你的茶碗又有什麼價值在其中呢?”

“我這麼說可能有點直白,你的這個現代做的茶碗,它和國寶沒有關係,你講那些故事又是什麼居心?是想抬高你茶碗的地位嗎?還是想抬高你自己的地位呢?”

池田一弘越說越激動,有些氣喘吁吁起來,脖子如同一條通紅的公雞,臉色像剛取出來的豬肝,最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補充道:“不好意思,我失態了。但同樣作為茶人,我對這種行為感到不齒,這些話不得不說出口。失禮了。”

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千臨涯一直靜靜地聽著,倒是一旁的石田一橋表情越來越嚴肅,最後出聲說道:“池田!你說得太過分了!”

旁邊的平中敦也說:“剛才那只是一段歷史故事而已,我們都聽得津津有味。”

木部曉皺著眉頭,似乎也對池田一弘感到不滿。

池田一弘小孩子似的爭辯道:“我只是作為一名茶道上的前輩,對同為茶人的千君提出一些建議罷了,他年紀還小,心性比較跳脫,大家也看到了,他很有個性,我只是想在他走上邪路之前,儘量將他引導到正路而已。”

石田一橋惱火道:“我絲毫看不出千老師有走上邪路的跡象,倒是你……”

石田的話說到一半,頓時停住,知道不能再往下說了,但池田還是聽出了他的意思,脾氣當場就發作了:“你是想說我走上邪路了?石田,你說清楚!”

“我沒有這麼說。”石田變得惶恐起來。

“你就是這個意思!”池田的聲音變大了,“你連茶人都不是,茶屋也只有一家,選單上甚至還有蛋包飯,你根本不是純粹的茶人!我都不想戳破你,你居然還敢說我??”

石田被暴風雨般的咆哮衝昏了,眼眶都溼潤起來。

對於這明顯已經算是事故的場面,主持人在旁邊只是默默看著,沒有阻止,也沒有調解的意圖。他只是默默擦了把汗。

宮城美咲雙手緊握,一顆心懸了起來。

和她一樣的觀眾也有很多。

在職場上、生活中,其實挺多池田一弘這樣,仗著前輩身份對後輩說三道四的人,對他們那些無理的揣測和指責,礙於資歷和年齡,往往只能退讓。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資歷淺的人在資歷深的人面前,就是沒有話語權;同時,資歷深的人又深深忌憚著那些後輩,唯恐被下克上,這種恐懼又讓職場傾軋變得變本加厲。

在這種畸形的社會氛圍下,人們口頭上不喜歡特立獨行、如同千臨涯一樣驚才絕豔的人,但實際上,人人都羨慕這樣的人。

在內心深處,不少觀眾都希望千臨涯能站起來,對這位池田進行狠狠的駁斥。

可是千臨涯全程只是平靜的聽著,時不時眨眨眼,一句話也不說。

一時間,沒人說話,場面變成了僵持狀態。

主持人的耳麥裡受到提示,緊張兮兮地開口道:“千、千老師,您對池田老師的指點,有什麼看法?”

“我沒有什麼看法,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意見。”千臨涯呵呵樂著說。

主持人的耳麥中,傳出了催促的聲音,他追問道:“您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千臨涯整理了一下表情,緩緩說:“所有解釋,實際上都是解釋給旁觀者聽的。”

話音落下,觀眾還在品味這句話的含義時,他繼續說道:“有一句古詩,我分享給大家,也送給池田老師,‘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因為是用中文唸的,主持人追問道:“是什麼意思呢?”

千臨涯用日語把這句話翻譯了一遍後,主持人點著頭道:“這句詩……確實令我深受感動。”

停頓了大概20秒鐘,主持人的耳麥中終於傳來了下一步的指示,他額頭上已經大汗淋漓,改用開朗的口吻說:“好,茶具欣賞就到此為止,我們進入下一個環節。應現場的一些要求,我們臨時增加一個‘觀眾提問’環節,對於幾位老師,觀眾們有什麼好奇的事情呢?如果有想問的問題,可以跟我們的工作人員打招呼,他們會遞上話筒。”

會場的觀眾們先是愣了一會兒,接著,紛紛有人舉起手來。

拿著話筒的工作人員正準備將話筒遞給最先舉手的人,卻忽然一哆嗦,轉將話筒遞給了一位渾身西裝的墨鏡男。

這個男人,是站在那個顯眼的紗帳前的男人。

眾人紛紛將視線移了過去。

他只是一個保鏢,並不會真的有什麼問題。他的問題,一定代表著他背後那位大大大大人物有問題要問。

墨鏡男的聲音意外地輕柔:“我這個問題,是代表我家的小姐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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