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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正確榨油的方法,再在這個基礎上進行改良就相對簡單了許多。
之前磨磨蹭蹭幾個月都沒有什麼進展,豆油雖榨了出來,但不是渾濁就是臭,實在讓人不能把它當做是一種可食用的東西。
如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透過豆子生熟程度的不同,炒制時間的長短,整粒豆或破開成幾瓣,乾溼度的區別,多番比較後又將豆子的出油率提高了一個臺階。
油坊的夥計增加了好幾個,為了加大豆油的產量,油坊往外擴建了幾間,是原來的足足三倍大。
在經過暑熱,天氣逐漸涼爽的時候,京城裡已經到處都是豆油的香味,連帶著豆子的價格都往上漲了一點。
大彧月報又發表了兩期,總有聰明的商人能及時發現商機,捧著大把的銀子想要在報紙的邊邊角角得到兩句話的位置,兩期報紙,兩則廣告,掙的竟是比單純賣報的錢還要多。
當然,這也是因為報紙出現的時間還短,願意花錢購買的人並不多,但賣出的雖然不多,上面的內容卻總是能流傳甚廣,被許多人知曉。
霍軍師總覺得虧了,尤其想想郡主之前與他提過一嘴的宏偉目標——在每個繁華的州府城鎮設立一處據點,不僅僅只用來賣報,還能收集各地新聞。
這得費多少銀子啊?
當然,路要一步一步走,這據點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全部設立起來的,就算銀錢充足,還要預防出亂子。
雲蘿的第一個目標就定在了江南。
八月初,第一批運送報紙出京的人終於全部回來了,歷時近四個月。
他們有的只在京城附近的幾個州府打轉,來回路程加上販賣報紙的時間也只用了不足十日,有的卻遠赴千里,單純在路上的時間就耗費了兩個多月,期間遭遇了天氣驟變,路險難行,匪徒攔劫,刁民算計,還與當地的豪紳官吏交過手。
最晚歸來的一隊人去了西南,在雲蘿親自給他們檢查身體狀況的時候,領頭的人就坐在旁邊的板凳上,與她將此行的情況一一述說。
“我們原本是依照郡主的吩咐直接前往桂地,卻在進入渝州時遇上暴雨,不慎迷失了方向。那地方山多路險,我們幾次找準方向又在密林中迷失,在林子裡轉了大半個月,終於遇到一個樵夫,一問之下竟到了黔州,在往前不遠就是滇南道的境內了。”
他用力的抹了把臉,再次說道:“那地方溼氣重毒蟲多,當時好幾個兄弟都病了,小的便擅作主張帶著他們轉了個方向,打算先去最近的靖州把病給看好了,沒病的也趁機先歇兩天,之後再轉道去桂地。卻不想還沒到靖州府城,就在城外遇上了流民,他們大概是見我們人數不多還一個個都病蔫蔫的,也不管我們車上運送的到底是不是吃的就衝上來把東西給搶了!”
“流民?”霍軍師坐在另一邊聽著,聽到這兒頓時坐直了身子,詫異道,“沒聽說滇南今年有災情啊,哪裡來的流民?”
雲蘿此刻正在看診的是一個右手缺了兩根手指的漢子,她記得很清楚,明明出發前還是個雖乾瘦卻精氣十足的人,現在卻面頰凹陷,臉色蠟黃,身體裡的精氣都快要耗幹了。
他那兩隻深深凹陷進去的眼睛露出了濃郁的憤恨之色,氣怒道:“滇南總督甄慶一手遮天,為了防止訊息外漏,他在滇南通往外界的出口全都派了重兵把守,我們若非陰差陽錯的直接從林子裡鑽出來,恐怕還走不到靖州城外!為了讓我們順利逃出滇南,把訊息帶回京城,十多個兄弟把命留在了那裡!”
那領頭人也紅了眼眶,說道:“滇南從三月就開始連下暴雨,湖海河道的水位皆都暴漲,五月初九夜晚,玉池決堤直接沖毀了下方的整個瑤坪縣和周圍幾十個村莊,玉州城整個被淹,臨近的幾個州府皆有受災,百姓流離,想要逃往桂地黔州巴蜀之地,卻全被封了路口。我們原本還想繼續追查,卻不慎被官府盯上了,關卡路口皆不通,不得不鑽進林子裡,也是運氣,竟找到了之前闖進去的那條小路,三十多個兄弟卻只逃出了不到二十個。”
霍軍師頓抽了口冷氣,“這都快三個月了,還沒有絲毫訊息傳到京城!”
雲蘿的臉色冷得幾乎能掉下冰渣子,卻仍有條不紊的給手上的病患開好了方子,然後才轉身與霍軍師說道:“您去外面另請個大夫吧,我先帶陳平回家一趟。”
陳平就是這一隊人的領頭者。
霍軍師肅然道:“這裡交給我就好,郡主儘快回去吧。”
雲蘿就放下了手上的動作,陳平站了起來朝霍軍師拱手行禮後就跟著雲蘿往外走去。
剛走出幾步路,劉雯快步追了上來,“郡主,可否帶在下同行?”
雲蘿看他一眼,並沒有什麼猶豫的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
三人走到門口,她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麼,轉身跟劉霖說道:“第九期的頭版先撤下,是否要更換內容我明日再給你答覆。”
因為初十就要發售,如今第九期報紙都已經要進入印刷階段了,內容自然也早已經定下。
劉霖如今負責報紙編輯的大半工作,聽到雲蘿的要求不由愣了下,然後沉默的點了點頭。
雲蘿這才急匆匆的離開。
她回到家的時候,長公主正在院子裡修剪著一盆月季,腳下落了一地的殘枝。
雲蘿快步走進來,沒有寒暄虛言,直奔主題道:“娘,滇南自三月開始連降暴雨,五月初九晚玉池決堤,沖毀了瑤坪縣和幾十個村莊,玉州城被淹,附近州府皆有災情。”
長公主見到女兒時露出的笑容還未展開,手裡的剪刀就“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候在旁邊的蔡嬤嬤一驚,趕緊上前扶住了長公主,卻下一秒就被長公主伸手推開,凝神看著雲蘿,“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
“我之前派出到桂地的賣報隊在經過渝州山林時迷了方向,湊巧進入滇南,在靖州城外被流民襲擊。據說,滇南通往外界的出口皆有重兵把守,不讓受災的百姓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