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
鄭嘟嘟眨眨眼,甚是不解。
見他這理所當然的小樣兒,文彬哼笑一聲,但最後也沒有說出長輩們的壞話。
他有印象的,小時候受的欺負全都來自於家裡,外面的人反而並不會欺負他。後來分了家,雖然老屋那邊依然時不時的弄點事出來,但他覺得日子一下子就好過了無數倍。
看著他們兄弟鬥嘴,衛漓不禁莞爾,對於沒有親兄弟,也沒有此等經歷的他來說,甚至是有些羨慕的。
長公主也是看得有趣,更對寶貝女兒小時候的經歷十分好奇,便問道:“你們小時候都是怎麼過的?”
雖然她很早就讓人調查了女兒在鄉下的日子,但她現在依然很樂意聽他們說上一說。
外人調查的,哪裡有日夜相處的兄弟更瞭解清楚呢?
若有機會,她甚至想與鄭家夫婦見上一面,聽他們說說淺兒小時候的事蹟,那定是十分有趣的。
日頭逐漸高升,陽光灑進了亭內,暖融融的烘烤在身上,讓人覺得十分舒適和愜意。
文彬說起他與三姐一起長大的經歷,說得雙眼晶亮、滔滔不絕,鄭嘟嘟也插諢打科的說上兩句,雖然他小小的腦袋裡其實並沒有記住許多事情,有限的記憶中,大部分還僅僅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這讓他有點苦惱,總覺得小時候的自己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竟然把跟三姐一起玩過的事情都差不多要忘記光了。
日高三尺的時候,從京城方向來了一隊送行的人,在相鄰的另一個亭內依依不捨、揮淚告別,把鄭嘟嘟和文彬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京城幾個方向的十里亭總是要比別處的更熱鬧,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送別和迎接,或者旅客途經此處暫停歇息,因此並非只有一座涼亭草廬,而是沿著官道,相隔幾步的十餘座亭舍連成一片,旁邊還有買吃食茶水的小販。
旁邊亭舍內,是遠嫁的姑奶奶回京省親後又要離去,兄嫂侄兒送出十里,白髮蒼蒼的兄妹倆執手相看,皆都眼淚汪汪的,感嘆今生不知是否還能再相見,旁邊的小輩下人們都不由得傷懷哭成了淚人兒。
鄭嘟嘟趴在欄上往那邊張望,也忽然伸手揉了揉眼睛,惹得文彬側目相看,“你哭啥?”
胖嘟嘟側了下身,不想理他,但沒一會兒就又轉了回來,眼淚汪汪的跟他說:“三姐及笄之後,我們就要回家了,以後是不是也很難再見到三姐了?”
文彬愣了下,忽然一扁嘴,也有點想哭了。
這邊小兄弟倆的話也引起了那邊人的注意,轉頭看到兩個俊俏小郎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們,便善意的朝這邊點了點頭。
兩人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回到了亭內。
卻有一個六七歲的小郎蹬蹬的從那邊亭內跑了出來,指著雲蘿說道:“你是那個姐姐?”
雲蘿看一眼,便認出了他,朝他點點頭。
一對年約而立的夫婦在他後面追了出來,拉著他喊:“四郎,你莫要亂跑。”
那小四郎就指著雲蘿說:“爹,娘,這個就是去年在街上送了我兩個泥人的姐姐。”
那夫妻愣了下,想了會兒才想起這件事來,不由也抬頭看向了雲蘿。
這一見便是一愣,他們一時也形容不出那種感覺,就覺得這姑娘看著就與尋常人不同,身旁亭外守著的丫鬟小廝亦是十分氣派,讓人不敢冒犯。
他們看一眼就迅速的收回了目光,那男子垂眸拱手說道:“多謝姑娘送小兒禮物,小兒時常惦念,十分喜歡。”
雲蘿淡然說道:“不過兩個小玩意,不必放在心上。”
又見小四郎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還跟她說:“姐姐,再也沒在街上看到過你呢,於大叔家的肉餅還是很好吃的。”
“我家離得太遠了,往來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