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驅散黎明前黑暗的,往往不是那第一縷照亮大地的晨曦,也不是葉兒尖上人見人憐的露珠。
而是雞鳴。
一唱雄雞天下白。
東屯渡。
奎河水濤濤東去。
當第一聲雞鳴聲響起時,年輕修士緩緩的睜開眼睛。
他單手持槍,背對著濤濤奎河水,藉著天地初開的那一抹微光,順著濤濤東去水流找尋著即將升起的紅日。
他背對著奎河水站了一夜。
於他來說,即將來臨的,興許就是一場從未經歷過的大戰,苦戰,惡戰。
有種背水一戰的意思在裡面。
很諷刺。
不知過了多久,興許就是一眨眼的瞬間間。
一輪紅日跳出雲海。
就像牛車的軲轆那麼大,更像熔化了的鐵水一樣豔紅,帶著噴薄四射的光芒,掛在東方的嶺脊上,輕輕撩開了薄紗似的晨霧。
夜,遠去。
黑暗不再。
一陣悠揚的歌聲傳來,悅耳。
一抹大紅在許小仙的瞳孔裡放大。
他依舊是那麼美。
他歌聲也美。
“醉知酒濃,醒知夢空,原來看殘花凋盡也是一種痛。
是誰在你的墓前,葬下了一生的諾言?
紅塵畫卷,畫得誰的生死之戀?
最後只能守著那不變的容顏,一守就是一千年。
看櫻花滿天,悲傷流轉,卻掩不住斑駁的流年。
燃盡的風華,為誰化作了彼岸花?
是流年。是流年。”
一首《流年》,唱不盡人生酸甜苦辣鹹。
一襲紅袍就站在許小仙面前三十丈開外,在初升紅日的映襯下,格外刺眼。
十三娘。
他也是南瞻部洲三大頂尖修士殺手之一,最擅長金丹殺元嬰的旱魃。
許小仙將雲龍山插在身前三尺,解下背上的‘鬥牛’,看著眼前這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嘆氣道:
“十三娘喉嚨好,人也美,只可惜不是女人。若是女人,興許我就厚著臉皮,挽著十三孃的手,往北走,從了朱雀秋家。也順應了抱朴山掌教候選人秋師兄的意思。
還了昔日在青雲峰欠他的人情,也是極好的。哪怕想著能攜美同行,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不過可惜了,十三娘註定不是女人。”
一襲紅袍,五官、身段比女人還精緻的男人,哈哈大笑,故作嬌妮的嫵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