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涵予伸手就要按他脖頸,忽聽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是這兒嗎?”
“對,請進。”這是藍羽塵特有的低沉嗓音。
江涵予忙收手站直,江涵芷也站起身來,純白的長裙隨著窗外吹進的晨風輕柔地飄舞,若一朵新荷隨風搖曳。
率先走進的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五官精緻,面龐溫潤,渾身透著儒雅的氣息,從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黑髮到纖塵不染的白色休閒鞋,全身上下收拾得乾乾淨淨妥妥帖帖,簡直挑不出一絲毛病。
“大夫好,我是高一(1)班的班主任江涵芷。”江涵芷向來人伸出了手。
“您好,金宇軒。”金宇軒微微握了握江涵芷的指尖便鬆了手。
果然是花孔雀!一個大男人打扮得這麼精緻幹什麼?哼,我姐跟你握手是出於禮貌,你這一觸即收的動作算什麼?誰稀罕跟你握手?魏子墨撇了撇嘴,滿臉的不樂意。
“崴腳的是你吧?”“花孔雀”轉身看了過來。
魏子墨垂眸不語。
“是的,金大夫,麻煩您給看看吧。”江涵芷忙替他回答。
“怎麼?疼得說不出話了?不至於吧?羽塵說昨晚冷敷過的。”“花孔雀”放下藥箱開始檢查。
羽塵?叫得這麼親熱?魏子墨疑惑地看向藍羽塵,對方卻像沒看見似的,只顧盯著“花孔雀”金宇軒。
哎,你們這一個個的……怎麼回事啊?花孔雀這麼吸睛的嗎?我魏子墨不開心,不開心,超級不開心!他氣呼呼地翻了個身面朝牆壁,哼,眼不見心不煩!
“哎,同學,你別亂動啊,檢查著呢。”“花孔雀”按住他的腿說,“羽塵,你這同學真有意思。”
“他……是挺有意思的……”藍羽塵遲疑了一下,接話道。
“你一大早急匆匆把我抓過來,我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呢。看這樣子,他好像不需要問診哦。”“花孔雀”慢條斯理地伸出兩指按壓著魏子墨的踝關節。
“他這腳都下不了地了,不嚴重嗎?”
“誰扭傷了腳能下得了地啊?”“花孔雀”嗤了一聲。
“藍——羽——塵——”魏子墨聽著他倆旁若無人地對話,忍無可忍拖了個長腔。
“怎麼了?”藍羽塵走近一步,俯下身子。
魏子墨本是心中莫名不爽故意叫他,此刻見他一臉關切地湊近,一雙眼眸專注地探詢,之前被他指尖觸碰的痠麻之感又悄悄襲來,不由得沒了聲響。
“很難受嗎?”藍羽塵見他忽地蹙眉不語,便將身子俯得更低了些,幾乎貼著他的耳朵問。
“不是……那個……算了,待會再說……”魏子墨囁嚅道。
“嗯,好。”藍羽塵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如我所料,只是普通扭傷,沒傷到骨頭,外用藥物就行。不過,這幾天不能下地,軍訓就不能繼續參加了。”金宇軒取出藥品,交待了使用方法。
“哇!還有這麼好的事?兄弟,恭喜你哦,不用軍訓了!”聶文翰一臉羨慕。
魏子墨斜了他一眼說:“要不,你也崴腳試試?”
“不了不了,我還是不了。這待遇,非我一介凡人可以享受。”聶文翰連連搖手,好像不趕緊拒絕就會真的崴腳似的。
窗外一陣風過,把江涵芷飄逸的長裙襬吹向金宇軒的手臂,卷出幾個好看的弧度,然後才輕輕悄悄慢慢消停。他垂眸看了須臾,收拾好藥箱站起身來。
“江老師,我先走了,有事聯絡,教工通訊錄上有我的號碼。”金宇軒微笑著向江涵芷欠了欠身,繼而轉向藍羽塵,“羽塵,午餐後去我宿舍拿眼貼,瞧你這雙眼睛,都快趕上國寶了。”
大夥兒這才注意到藍羽塵兩隻眼睛周圍濃重的黑眼圈。
“羽塵,你昨晚沒睡啊?……”魏子墨剛問完就想到自己被解下的冰袋。所以……他一晚上都在替我管著冷敷?魏子墨心中痠軟一片。
其他人看看藍羽塵的眼睛,再看看魏子墨,也差不多明白了。
“好了,我走了。”金宇軒拍了拍藍羽塵的肩,“以後有事來找哥哦,當然,沒事也可以來。”隨後朝江涵芷點了點頭,拎著藥箱飄然而去,留下幾縷淡淡的花香。眾人這才後知後覺地醒悟,方才宿舍裡除檀香味之外多了些若有若無的芬芳,正是“花孔雀”帶來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