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黃門侍郎黃由正在大門口,瞧得一大隊官兵過來,便以為是朝廷派來護送黃府的人出城的,黃由不禁有些自鳴得意,看來還是黃皓的地位尊貴,朝廷方面竟然派出瞭如此規模的軍隊來保護。
劉胤就走在隊伍的最前列,到了黃府門口,翻身下馬的時候,黃由一眼就認出了劉胤,現在的劉胤,已經不是當日青城山頂上打獵比箭的劉胤了,而是執掌著京城半數兵權的安西大將軍,看著一身戎裝,氣勢逼人的模樣,黃由還是打心裡有點發怵,生怕劉胤還掂記著當日的過節。
不過他很快地還是鎮定下來,畢竟這裡是黃皓的府邸,黃皓可是天子的最寵幸的侍臣,朝廷派這麼多的兵來護送他出城,重視程度顯而易見,劉胤親自帶兵過來,還不是想巴結黃皓?
想到這裡,黃由微微地一笑,揹負著雙手,倨傲地揚著下巴,面露輕蔑之色,斜睨著劉胤。
劉胤早就看到這貨,仗著有黃皓在背後撐腰,為非作歹,橫行霸道,劉胤冷沉地一擺手,吩咐道:“給我拿下!”
此次劉胤帶來的人並非是虎騎營或虎步營的,而是劉家的私兵部曲,劉胤的話對於他們而言就是聖旨,管你眼前是天王老子,只要劉胤一句話,他們即刻上前拿人。
黃由還在那兒趾高氣揚地擺著譜,劉胤的部曲已經衝了上來,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刀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黃府門口的幾名守衛,也絕然沒有想到官兵此刻會突然動手,倉促之間,腰間的佩刀剛撥出一半,官兵們已經是刀劍加身,他們也只得是繳械投降了。
黃由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還以為是劉胤記掛著往日的仇怨,這個時候要報復呢。
“劉將軍,誤會!誤會!在下乃是黃中常的胞弟——”被劉府私兵押到了劉胤的面前,黃由是連聲討饒道。
劉胤冷笑一聲,道:“沒什麼誤會,拿得就是你!”回頭向阿堅命令道:“來人,將黃府給我圍了,一隻蒼蠅也別給我飛出來!但有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眾兵卒立刻奉命行動起來,亮出兵刃,呼拉拉地將黃府團團圍了起來,水洩不通。
黃由此時才明白劉胤真的是動了殺機,嚇得他面如土色,抖若篩糠。
劉胤根本懶得理會於他,信步向黃府內走去,張樂趙卓等人提刀相隨,殺氣騰騰地衝入了黃府。
黃府也是豢養著大批的家兵護院,此時聽到府門口的變故,立刻是衝了出來。
阿堅也不答話,提刀帶人就衝了上去,以阿堅這些人的身手,黃府的家兵又如何抵禦地了,三下五除二,就被解決了個一乾二淨。
劉胤問明黃皓所在,疾步向前,一腳就踹在了房門之上。
黃皓此番回府,就是準備行程的,劉禪一向對他言聽計從,可此番卻沒有采納他的意見,讓黃皓不禁是好生鬱悶,黃皓可不想去什麼荒涼偏僻的南中,可是既然劉禪已經下了旨,這個決定恐怕是無法挽回了,黃皓也只能是遵從旨意,趕回府邸,收拾行裝。
別看黃皓在朝中權傾四野,但他卻也有自知之明,他不過是一條附在大樹上的蟲子。離開了劉禪,他屁也不是,他的權力,完全是建築在劉禪的寵幸之上。雖然大多數的時候劉禪對他是言聽計從,但偶爾劉禪也有自己的主意,黃皓清楚,既然劉禪已經做出了決定,再想勸他回心轉意幾乎是不可能的。雖然吳國開出的條件著實誘人,但黃皓清楚,從長遠的角度考慮,還是呆在劉禪的身邊有再大的好處。
所以當務之急是回府準備,千萬別把他辛辛苦苦搜刮來的寶貝給弄丟了,這成都一亂,那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黃皓此刻正在屋內盤算著,就聽得屋外聲音嘈雜,正準備派人出去看個究竟,就聽得房門“咣噹”一聲地被踹開了,劉胤帶著一幫人全盔貫甲手持兵刃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
黃皓心中一緊,不過他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還不至於被這點殺氣給嚇倒了,他強作鎮定地道:“劉將軍,你這是何意?”
劉胤兩道寒芒,向著黃皓逼視而來,掩藏不住的是他的濃濃殺機,何況劉胤也無須掩藏,想除掉黃皓,也早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黃皓一直呆在宮裡,呆在劉禪的身邊,劉胤可是一直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劉禪下旨遷都以後,手握兵權的劉胤就負責護送百官出城,而且劉胤得到訊息,稱黃皓回到了府邸,劉胤立刻就敏銳地意識到,這可是一個除掉黃皓的絕佳機會,而且勿需用什麼暗殺的手段,大明大亮地就可以帶兵殺到黃府去,外人看來,也不過是認為朝廷護送黃皓出城的軍隊而已。
而一旦黃皓回到劉禪的身邊,再想要殺他,就難得很,除非能得到劉禪的首肯,不過依劉禪對黃皓的寵幸,就算是拿出如山的鐵證,劉禪也不一定會同意處死黃皓。
所以劉胤便決定要先斬後奏,把這個禍國殃民的蛀蟲給清除掉。
當下劉胤冷笑一聲,喝道:“奉聖諭,黃皓通敵叛國,罪大惡極,即刻擒拿,斬立決!”
黃皓面色一滯,他陡然地明白,這是劉胤要殺他。不過黃皓有些不解,他與劉胤似乎沒有過麼什麼正面衝突,如果一定要算過結,那就是黃皓曾經藏匿過劉胤給朝廷的奏章,如果僅僅就這個原因,黃皓也覺得不可能是劉胤要殺他的動機。
黃皓臉色慘白,連聲叫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既是聖諭,聖旨何在?”
劉胤冷笑一聲,手按在劍柄上,逼視著黃皓,道:“事急倉促,並無聖旨,這是皇上的口諭!”
“咱家不信!劉胤,你這是假傳聖旨,挾私報復!”黃皓嘶聲力竭地叫著,意圖向屋外衝去,“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