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父親死於這病,我的母親勞累而死。
我的存在可能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我不能拖累她。
一個人習慣太久。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為她動心的?
每天開始期待和她見面,期待她臉上生動的表情,期待她坐在我旁邊陪我學習,期待她咋咋呼呼下一秒要說的話……
她笑起來的眉眼太過耀眼,她眉眼殺人,我躲不開。
可是我要坦白嗎?她會因此離開我嗎?
我不能確定。
所以我依舊對她冷淡,有的時候聽她說話我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幾句,總不會給她念想。
她有的時候笑容會很勉強,大概是遲遲得不到回應感到心累吧?
我有過幾次漠然地告訴她我不會喜歡她,我也不會和她在一起,更不可能愛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我沒說過這話了,但我要讓她知難而退。
我想跟她在一起,可是我怎麼跟她在一起?
但是她這麼好的一個女孩,怎麼會沒有人喜歡呢?這不,她有追求者了,我有競爭對手了。
以往的我都不會當回事,我能確定她滿心眼都是我。
在圖書館裡,她就在我對面,我想讓她坐我旁邊來,我想挨著她,想讓她寸步不離地挨著我。
但她以為我煩她,離了我幾步遠。
有一個男生走過來,和她說了話,他們講了很多,我聽不太真切,只是望著眼下的書,心裡煩躁的很,怎麼也看不下去了。
腦子裡想到了她,就像高考後的那個暑假一樣,經常想起她。
以往,她會義正言辭地拒絕她的追求者,可是現在和這個男生開始有了交流,他們約著一起去看電影,還有其他的他不知道的約嗎?
所以,她也想嘗試一下喜歡別人了嗎?
我站在圖書館外面,看著他們,像個偷窺狂一樣,眼睛死死地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那個男生對她笑了,她也笑了。
“我們試試吧。”
她見到我意外,向我走過來,那模樣和以前一模一樣,身影和記憶中的重疊,我說出了這句話。
“你都走了99步,剩下的一步無論如何我也要走了。”
她忍不住哭泣,淚水從眼眶中流出,輕輕地滑落到嘴邊,臉上還是笑的,她怎麼那麼喜歡笑啊。
她大概是覺得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吧。
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人是我。
我看著她心潮騰湧,就像平如鏡的湖泊泛起層層的微波,半晌,心裡都是感激和喜悅,心像是斷流的河床被涓涓的細流慢慢滋潤。
有她這麼一心一意待我的人,是我賺了。
我跟她坦白了我的病歷還有後果,她聽完先是安靜地站在那兒,然後輕輕地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