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亮,灑在乾淨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明淨。因為才入夜不久,雲層還透著百日的潔淨純白,不像一般的黑夜那樣沉悶。
天氣轉暖了,人身上穿的衣服越減越少,心兒的負重也少了下來。
這太子府的兩位主兒今日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放著好好的轎子不坐,卻邁著兩條腿走路。
百日逛遊園會帶回去的紀念品還有吃食也都由慕容衡沂拎著。
下人們皆是苦著臉,因為太子殿下自然是尊貴的身份,他們卻不能幫太子分擔,心裡十分不安。
四個暗衛抬著轎子,神清氣爽地走著,心中卻是迷糊著的,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終究是搞不懂這兩位主子是怎麼想的。
然後他們各自轉過頭去,目視前方,步履沉重,心裡心思各異。
就當作是太子爺和太子妃娘娘之間的夫妻小情趣吧!
可不是嘛,喬糖糖口中咬著糖葫蘆,牙不經意間咬到了一顆特別酸的山楂,一張嬌俏的小臉皺起來,嘗著了刻骨的酸。
然後眼珠子一轉,原本因為吃到酸山楂而被破壞的心情一瞬間好了起來,唇邊狡黠地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而後女子揚起光潔的脖頸,虎牙在月光之下潔白可愛,髮髻之間繫著的黃色絲帶在晚風之中飄來蕩去的,揚眉笑道:“慕容衡沂,糖葫蘆特別甜,你嚐嚐?”
慕容衡沂但笑不語,雙手負在身後。
他沒有立即理會喬糖糖的話,只是自顧自走著腳下的路。
喬糖糖心道:怎麼不上當?
敵軍太過狡詐,自己還得更加努力!
喬糖糖轉換了一個姿勢,脖子往回縮了縮,放小了步伐,而慕容衡沂走路的速度卻沒有變,喬糖糖便由走路變成了小步跑步。
小碎步蹦蹦跳跳的,裙襬隨著她踢踢踏踏的動作揚起到膝蓋的位置,髮絲也隨著蹦跳的動作揚起。
可慕容衡沂還是不上當,喬糖糖跑的臉上起了微汗。
可惡!
敵軍的狡猾程度超過了我方的想象,撤退,就是現在!
喬糖糖帶著微微的慍怒,將糖葫蘆的串子往自己身邊猛地一縮。
誰知慕容衡沂卻在此刻伸出手,俯身咬住那顆被喬糖糖咬了一半的山楂。
二人髮絲在喬糖糖的臂彎之間交纏在一處,因著月光的照射,看起來都散發著清輝。
慕容衡沂的側臉在月色之下,顯得比平時更深邃,但那抹眉宇間的野色卻分毫不減。
他咧嘴壞笑:“你的嘴比糖甜。”
說著咬碎山楂外面包裹的糖衣,糖衣在他的唇齒間輾轉,聲響清脆。
喬糖糖猛地抽走被慕容衡沂惡劣地壓在肩膀之下的髮絲。
慕容衡沂,長得高了不起?
喬糖糖心生無力:確實了不起。
勝負欲就這麼被激起來了,不過她撇了撇嘴,加快了腳步,心道,身高我不及慕容衡沂,但是論腳程,自己一定要勝過他!
“糖糖!”
喬糖糖正埋頭趕路呢,突然,身前投下一片陰影,擋住了她前行的道路。
喬糖糖: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