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縷風雖然不大,但卻十分調皮,一隻不屈不撓地往他的袖子裡鑽,惹得方如墨全身寒冷,手凍得僵硬,手下的字跡也不似平日裡那般舒展,筆畫抖成一團。
方如墨扔下手中的毛筆,乾脆不寫了。
今晚不知為何,方如墨總覺得莫名心慌。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木材斷裂的脆響,方如墨瞪大眼睛看過去,果然不出他所料
——門,整個的碎了,門板的碎屑鋪了滿地,狼藉得很。
冷風不要錢一般的往房間裡面灌來,方如墨卻沒有感覺到寒冷。
因為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久違的人。
“葉燼。”
來人正是葉燼,他滿身的衣服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全是血跡。
方如墨後退了一步,然後恍如大夢初醒,上前將葉燼的身軀一把抱住。
葉燼聽著方如墨結實的心跳,輕聲道:“方如墨,你瘦了。”
方如墨卻緊緊箍住葉燼的身子,勒得葉燼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葉燼掙扎:“……我呼吸不過來了。”
方如墨卻將葉燼箍的更緊,似乎想將葉燼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子,融為一體似的:“你先前不告而別,我氣死了,現在又帶一身傷回來,叫我心疼,簡直可惡!”
葉燼卻撲哧笑了出來:“喲,這會兒不傻了?方才在門口,看見你呆呆的,我還以為你傻了呢!”
方如墨也笑了一聲,放開葉燼,又拉起他的手,剛準備開口,門卻突然被敲響。
準確來說是門框,因為大門方才被葉燼撞碎了。
他警覺,看向門口的魏公公:“魏公公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魏公公滿臉堆笑:“陛下得了急病,需得方太醫看病,才能好轉。”
方如墨冷漠道:“我今晚輪休。”
魏公公面露難色:“這一點,咱家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說著,向牆邊招了招手,立刻便有十幾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身穿鎧甲從門口閃出來。
這些人不是普通士兵,看樣子是慕容衡沂的親衛隊,以即將凍僵的方如墨和滿身是傷的葉燼的實力,定然打不過。
方如墨很識時務:“葉燼,你先洗漱等我,我回來給你醫治。”
葉燼坐在床沿上,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的滿口生香:“去吧,我一時半會死不了。”
方如墨走得飛快,將魏公公拋在身後。
魏公公氣喘吁吁:“方太醫,咱家跟不上了!”
方如墨只想著快點給慕容衡沂看完病,然後回去給葉燼包紮,自然無心等魏公公。恰好乾清宮的大門就在眼前,他抬手劈開殿門,道:“皇上,臣來為您把脈了。”
慕容衡沂見方如墨來了,連忙招呼:“來來來,你坐朕對面。”
方如墨狐疑地坐下。
但見對面的慕容衡沂面色紅潤,因為在點著暖爐的屋子裡呆了很久,他面色像被春風吹拂過一般,每一寸都寫著舒坦。
方如墨忍不住說:“皇上,臣看您健康的很,並無病症。”
慕容衡沂“哦”了一聲,這才恍然大悟,接著將一隻手扶在額頭上,皺起了眉頭:“奧!好疼!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