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糖糖簡直被氣笑。
神特麼的神通廣大,她連妖女都不是她怎麼神通廣大?
侍衛好不憐香惜玉,只是公事公辦的將喬糖糖抬起,喬糖糖死命地掙扎了一下,見那些侍衛毫不鬆動,她大嚷:“放開我!我自己走!”
那些侍衛面露難色:“我們也是秉公辦事,小姐你體諒一下我們。”
喬糖糖怒目而視,然而終於還是閉上了嘴,一雙美目疲憊地合上。
落蒼國的日暮,近來總是紅的很耀眼,叫人無端想起殘陽如血一類的詞語,將目光投向那片染了血一般的夕陽時,偶爾有大雁飛過,渾身漆黑,邊緣處卻也叫夕陽染上一抹血紅,如同翅膀受傷染了血一般,看了總叫人心裡慌慌的,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似的。
因此這些日子百姓們自發的只在傍晚來臨之前便結束一日的勞動,早早的鑽進家門,悶頭不出,這樣才稍微得一點安心。
那些燕國人的箭鏃總不可能鑽到人家裡去殺人吧?
慕容煜在悅山樓吃過晚飯,恰好便有一隻信鴿,停在窗柩上,“咕咕”地叫著,翅膀拍了拍,撲騰出了一點聲響,努力吸引著屋中人的注意。
那白鴿憨態可掬,認路倒是清楚,一副仰頭挺胸的姿態,像是在討賞。
慕容煜鬆開令檀琴的腰,起身解開白鴿腳上綁著的紙條。令檀琴也起身,湊近了,走到慕容煜的身邊,將肩膀搭在慕容煜的頸窩中,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爾後他用手扳住慕容煜的肩膀,撥出的氣息均勻地灑在慕容煜的耳邊:“寫的是什麼?”
慕容煜已經讀完了,見令檀琴問,他便將紙條遞給令檀琴。
“此人名叫明樂,是燕國派到落蒼國的一個小頭領,我假意投誠,已經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令檀琴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他臉上的表情卻說不上開心,平日裡微微上挑的嫵媚眉眼此刻都是乖巧下垂著的:“他的紙上說,今夜八點,他們的人將偷襲乾清宮,暗殺皇上?”
慕容煜點頭:“是。”
“所以,你準備去,是嗎?”令檀琴的嗓音啞啞的,聽起來反正不太高興。
慕容煜將紙條順手塞進蠟燭燃起的火光之中,那紙條在他鬆手的一瞬間,便被燎動,而後化為一陣黑煙,就此銷聲匿跡了。
風聲鼓動著窗柩,窗臺上的一大片窗紙被浮動,窗外的一根枝條不斷撞在窗紙上,那葉片邊緣的鋸齒狀結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枝條抽在窗戶上,聲音篤篤篤的一片。
正好像慕容煜不斷敲打的內心。
片刻,慕容煜掙脫開令檀琴的擁抱,但他並未回身,而是一把推開窗臺:“我走了,大哥,你肯定不會不信我的能力吧?”
視窗登時吹進一陣夏末帶著荷花香氣的暖風,按理說暖風燻人,總是叫人心情美妙,但此刻二人的心情卻都沉重著,輕鬆不起來。
令檀琴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