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是狗鼻子?
頭頂突然傳來如玉磋磨一般的儒雅嗓音:“令樓主,我到遲了,實在不好意思,最近教中事務繁忙。”
雖是致歉,卻毫無歉意。
聽起來理直氣壯的。
令檀琴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身來,目光投向略顯凌亂的書桌上,書桌上一堆雜亂的紙下面,藏著一封信封。
是了,這才想起來,昨日玉衡教教主送來書信,越他見一面,商討如今朝堂局勢。
他趕緊從床上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又湊到梳妝檯前,想補個妝。
誰知慕容衡沂直接拽住令檀琴的手腕,道:“樓主,事有輕重緩急,我們還是先坐下來談事情吧。”
令檀琴的手已經摸上了盛著口脂的盒子:“不,儀容是命,命最重要。”
慕容衡沂從鼻腔間發出一聲輕笑:“樓主,我並非在與你討論,而是在命令你。”
說著粗壯的大手便覆上令檀琴的手,搶走那口脂盒子,拉令檀琴去書桌前坐下。
被迫用花了妝的臉見人、失了儀容這條命的令樓主蔫巴巴地等慕容衡沂發話。
慕容衡沂手中拈著一枚棋子,道:“首先,我要和樓主您確認一下,悅山樓的宗旨,與玉衡教是否一致。”
令檀琴毫不隱瞞,直截了當道:“我們悅山樓,惟願落蒼國山河太平,將那起欲圖攪亂山河的小人趕盡殺絕。”
他懷中抱著琵琶,細卻有力的手指輕輕撩撥琴絃,此刻弦上傳出的錚錚琴音卻帶著隱隱的殺氣。
慕容衡沂的袍子無風而動,書桌一旁的蘭花盆栽毫無徵兆地斷了葉片,成了一盆“禿頭盆栽”。
“好!”慕容衡沂露出一點吝嗇的笑容:“果然是令樓主,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令檀琴忽地又扔下那琵琶,眉間輕輕蹙著,似乎籠罩著一層愁緒:“只不過,我們至今還未曾找到能揪出燕國奸細的法子。”
慕容衡沂道:“不知令樓主可曾想過,或許我們並不需要找出燕國奸細究竟是誰,又身在何處,便可以解決此事?”
令檀琴面上泛起一點波瀾,語氣似乎有些急迫:“玉衡兄若是有方法了,但請直說,我們悅山樓一定親近全力來配合你。”
“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慕容衡沂眼中閃起讚歎,“我認為,直接找燕國奸細不容易,但是要想肅清朝廷,便要容易得多。”
令檀琴抬頭,耳尖的玉墜於燈光之下閃爍著:“玉衡兄的意思是?”
“多派人手,看住瞭如今朝中官員的行蹤舉止,若有可疑,如那些渙散朝中人的心志的,或是帶頭散佈謠言的,便大有被策反的可能,多加關注甄別,最後確認被燕國奸細策反的人的名單。”
令檀琴點頭。
琵琶重新舉起到手中,他抬手,撫弄那琴絃。
“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