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雖然走在路上,心內卻是六神無主的,回想著方才透過鎖春苑的視窗向內裡看見的場景,久久不能回神。
慕容煜向來便是個憋不住話的,對令檀琴是特例,因為不想讓令檀琴徒勞地擔心。
他咬一咬牙,轉身走上另一條路。寧晟毫不懂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將那暈著的宮女一個過肩摔,躺平了呈一個“大”字放在桌面上。
估計是人家姑娘這輩子清醒的時候都不會擺出來的糟糕姿勢,如今卻在暈倒的狀態下,託寧晟的福擺出來了。
方如墨衝寧晟挑了挑眉,示意他解釋解釋自己的話。
寧晟一派天然,目光和善,不過也看不到歉意:“二哥現在這副模樣,恐怕是被我嚇成這樣的。”
方如墨看看滿臉無辜神色的寧晟,再看看桌子上躺著的宮女,徹底糊塗了。
請問七皇子花容失色究竟為了何事?
幾人在桌前坐下,分庭抗禮。
方如墨原想立馬給宮女喂解藥,寧晟卻用眼神制止了他。
“那行,”方如墨乾脆做了甩手掌櫃:“那你告訴我,我給葉燼的蒙汗藥為何會用在顧兮月的宮女身上,然後被你帶到太醫院?”
寧晟用眼神看了看房間那緊閉的大門:“那就要問問裡面的那位了。”
方如墨拱手,清俊的臉上浮現了一點禮貌的疑惑:“我洗耳恭聽。”
時候既然接近傍晚,天邊烏雲滾滾,黑壓壓的一大片,雲際有幾隻飛鳥,相攜著衝向遙遠的深紫色晚霞。
晦明之間,寧晟攥著蒼白的指尖,說:“二哥方才提著果籃去拜訪鎖春苑,敲門沒人開,他便捅破窗戶,貓著腰往裡面看。當時我正在房中與喬妙姝'談心',二哥想是被我嚇到了,這才如此大驚失色。”
幾片殘冬裡未曾化為泥土的枯葉被暖風捲起,纏繞著在低空飛旋。
葉燼猛地抬頭:“慕容衡沂不是說,喬妙姝是燕國此次派來的奸細之中的一個嗎?”
“是。”
方如墨見寧晟的表情轉為緊張,心中有了隱隱的猜測,或許……寧晟與喬妙姝之間的關係從前一直被隱瞞了?
溫熱的手掌覆上了寧晟那雙微涼的手,似乎帶著種近乎於蠱惑的力量,方如墨心下越想越覺得荒唐,問話的聲音不覺輕輕發顫:“寧晟,你實話告訴我,悅山樓的暗探查出喬妙姝背後有朝中貴人暗中保護,那個所謂的'朝中貴人',是不是就是你?”
方如墨的態度近乎咄咄逼人,幾乎整個身子都逼近到寧晟的身上,眼底噴薄著一種名為“被背叛”的怒火。